徒弟?造梦师?迟宴想起何秋韵刚刚的话就觉得头疼,他只是去外地出了几天差,不是从火星回来。生活里为什么冒出这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他走过来把许岁岁抱起,假装惩罚般捏了捏小孩的鼻尖:“迟爸爸说话都不理了?”
何秋韵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人互动。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奇妙,不亚于他小时候第一次入梦,见到一只在天上飞的长劲鹿带来的冲击感。
但与其说是互动,不如说是迟宴在讲单口相声,因为不管他说什么,许岁岁都一言不发。
何秋韵有些好奇:“小徒弟多大了?”
他其实是想问许岁岁是不是不会讲话,但觉得这样问不太礼貌。
迟宴听出来他想问什么,并没有介意:“四岁,他有轻微的自闭症,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何秋韵点点头又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考虑好了吗?”
迟宴说:“何先生,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为什么?”
“我只想让他开开心心地长大,希望你能理解。”迟宴这话说得何秋韵没法反驳。
他想了想,向前迈了一步问:“迟总,你是不相信我吗?”
两人隔得极近,迟宴甚至能看清对方卷翘的睫毛。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说实话,到爷爷康复前,他确实不会完全相信对方的话。
不管是一个月前秦泽琰告诉他造梦师这件事时,还是现在他亲眼见到了造梦师本人,自始至终,他都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刚刚在爷爷房间里等待的那二十分钟里,他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什么超自然现象。
可实际上,何秋韵安静得像是小憩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迟宴那些自己都觉得离谱的幻想并没有发生。
他看着面前神色认真的青年,“不相信”三个字像堵在嗓子眼里,迟迟发不出来。
“我…”迟宴刚吐出一个字,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房内两人转头一看,又是迟幸。
不知为何,迟宴松了口气。
他冲迟幸扬了扬下巴,一字一句道:“怎么了?”
迟幸听他哥这语气一哆嗦:“爷爷爷醒了,他说想见见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