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韩冬在这时插嘴道:“师父,迟宴不会造梦,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师父自己……”
韩冬话到嘴边,但硬生生把它咽了下去——师父自己没办法带岁岁的蚕丝进去吗?
他突然想起,赵竹之半年前出了意外。
他正恼怒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赵竹之却笑了一声,低低道:“迟宴,在梦里你得听我的。我让你走你就走,让你跑你就跑。如果遇到特殊的情况,请不要犹豫地舍弃我,将小秋平安带出来。”
有一只飞蛾从窗缝处飞进屋,不偏不倚落到床头那盏台灯的灯罩上。
天已经暗了,那暖黄色的灯落到众人的身上,在墙面上投射出几道深灰色的影子。
影子一动不动,像几件放置在屋内的陈设。忽地,飞蛾被窗外吹来的一阵风惊扰,它扑扇着翅膀飞走,那些影子才慢慢有了些动静。
韩冬脸色阴沉,秦泽琰和赵明星虽然并不认识赵竹之,也并不了解他和何秋韵之间的事,也依旧因为他的短短的一句话怔愣。
迟宴眼底沉沉,那根蚕丝不安地在他手腕上动了动。
赵竹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同样的动作,这次的感觉却与在疗养院门口不同。
对方的手掌与他接触时,迟宴突然觉得和他亲近了许多。赵竹之此时像一个与他熟识的长辈,又或者说是朋友。
迟宴正想着,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台灯发出的光像萤火虫一般变成无数光点。他感觉双腿发软,手臂重如千斤,带着身子往下跌去。
在他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听见赵竹之说了一句:“迟宴,谢谢。”
另一边,宽敞的办公大楼里空空荡荡,电脑屏幕还亮着,一些数据在飞速跳动。打印机还在工作,还散发着油墨气味的文件唰唰地从机器里被吐出来。
大楼里的员工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这里看起来一切正常,细看又有些诡异。
何秋韵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不知从哪找来两根细长的棍子,挑着那些蚕丝织起网来。
银白色的网从桌面垂落到地上,格子织得并不细,但让人找不到一处织错的地方。
无面人坐在桌角边上,拿起织好的网看了又看,喃喃道:“什么时候学会织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