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房间内放着几张病床。
蓝白条纹的被子铺在床上,被子忽然动了动。
何秋韵松了口气,这种场景他见过无数次,他甚至能背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床里躺着的人是病弱的赵竹之,他会颤颤巍巍地抓着自己的手,说自己时日无多。
当然,有时情况会发生变化,有时候床上躺着的会是韩冬或者梁玉。
对此他已经不害怕了。
何秋韵往前走了几步,最开始梦到这些时他会害怕得惊慌失措,特别是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总是一边哭一边从梦里醒来。
他一步步往床边走去,被子里的人动了下腿,虚掩着的被子拱起一小块。
“为什么还会梦到这些呢?”何秋韵喃喃自语道,“这已经不算是我的噩梦了……”
话还没说完,被子被何秋韵一把掀开,在看清床上那人的脸时,何秋韵喉结一哽,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床上的人压根不是赵竹之,也不是韩冬和梁玉。
“你出去。”何秋韵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被子落到地上,盖住他的脚背,“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床上的人缓缓坐起身子,他机械般扭过头,像被按下了启动开关,整个人“活”了过来。
“哦?”那人拖长调子,他双腿从床上垂到地上,借力站起,“你不想我吗?小秋。”
何秋韵瞳孔紧缩,又往后退了半步,“你不是他,不要用他的脸和我说话。”
面前的人笑了一声,他三两步上前抓住何秋韵的手,将自己的脸颊埋入他的掌心:“今天白天你还亲了我,你忘了吗?”
何秋韵僵硬在原地,这确实是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大片大片的红色侵袭了何秋韵的视线,他还没来得及伸手,血浆溅得他满脸都是。
“咚──”
迟宴直直倒了下去,他躺在血珀中,鲜红浸湿了他的躯体。
何秋韵的呼吸在这一瞬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身体开始大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