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赵竹之轻叹了口气。
何秋韵探了探身边一个老人的鼻息,还好,还有生命迹象。
房间角落里那台电视机还在播放,不过负责播报新闻的记者已经被迫罢工,只剩下摄像机漫无目的地扫射。
街上时不时出现一个突然倒地不起的路人,尖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城市都瘫痪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还会出更大的乱子,何秋韵不敢多想,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
他转身冲赵竹之说:“师父,谢谢你。”
赵竹之张了张嘴,眼底满是何秋韵的身影。
青年像一片随风飘落的羽毛,他倒在身后的沙发上,沉沉闭上了眼睛。
何秋韵从一团黏糊糊的液体中抽身而出。
那些黑色液体仿佛拥有生命,在他挣脱开的一瞬间向后退去。
何秋韵将下半身从液体中挣脱出来,他翻了个身,躺在水泥路上,湿漉漉的雨水打湿了身体。
他依旧在疗养院里,不过雨下得比更大了。他不过休息了半分钟,浑身便湿透了。
天上落下的液体不同寻常,有一滴不慎落入口中,嘴里顿时冒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看来下的并不是雨。
何秋韵歇够了,他的呼吸再次变得平稳,起身往别处走去。
疗养院里安静得可怕,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尖叫声、血液、发疯的人群……这些通通没有出现。
寻常的景象反而给他一种更不好的预感。
何秋韵凭着直觉往前走去,他放出一些蚕丝探路,头上却感觉一阵刺痛。
他往疼痛的地方摸去,在碰到那节长短不一的断发时一怔。
算了,终究是会长长的。
再稍微往里走了一些,记忆中的路出现了岔口。何秋韵没有犹豫,往多出来的那条路上走去。
既然是来修补漏洞的,那肯定得先找到漏洞在哪。
忽地,身后传来野兽的嚎叫,何秋韵站住脚回头看去,一只巨大的鱼从他身后游过。
不,不对,不能算是游,应该说那鱼在飞。
何秋韵用肉眼丈量不出它的大小,它实在是太大了,周身成深蓝色,两腮上的鱼鳞泛着绿光。当它头部飞过何秋韵身边时,那颗木讷无神的眼珠突然转了转,映出何秋韵的影子。
何秋韵周身汗毛竖起,蚕丝飞出,抵在大鱼的身侧,将他整个人往远处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