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久苍老的古树之下,立着一张石桌,由上好的玉石构成,石桌边上,正好放着三张配色相同的石凳。
摩拉克斯坐在一边,另一边坐的是若陀。
曾经中间的位置,是一个金发白衣的青年。
以封游现在的身高,也能勉强够上。
若陀穿着一身玄色的衣服,不太容易弄脏,样子还是曾经的样子。
但往日肆意张扬意气风发的龙王眼中,也带了不易察觉的收敛之色。
好像,确实是已有数千年之久。
千年的跨度,无论再怎么将其代表的岁月所短,再怎么用最后的重逢安慰,都无法抹去……这千年来的时光。
封游低着头,想要够桌上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插科打诨装作读不懂气氛的事情,封游很擅长,或者耍赖仗着小孩的体型撒娇他也能干,或者说,他更擅长这个。
可是他不想。
摩拉克斯低头,肩后束起来的长发一如既往,他如同曾经与好友共饮时那样,捧起酒坛,斟酒。
封游听见声音,更加不敢抬头。
无论如何,他确实该向挚友致歉。
“我……”
举杯。
“封游。”若陀撑着手笑道,“敢不敢再来喝一杯?”
“你的酒量要是还和当初一样……我可要失望了。”
若陀伸过手,随着自己心愿地捏了一把白嫩的脸颊,直接捏到有些泛红了才松手,他也没怎么用力。
在摩拉克斯的视线之下,若陀才摇了摇头,作罢。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我可不像你这么一肚子坏水,封游。”
封游搓着脸颊的肉,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惆怅之情消散地一干二净。
封游不想说话,只好暗戳戳瞪了他一眼。
若陀龙王笑着环住胳膊,往后靠在树干上。
幼稚。
摩拉克斯才把斟好的酒放在圆桌中心,正巧三角。
制止了这场单方面的小学生暗斗。
最后看封游仍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笑,便抬手,按在封游本就乱蓬蓬的脑袋上,揉了揉。
若陀率先拿起酒杯,闷笑了一瞬。
无论百年、千年,也依旧幼稚。
亏他能自吹清冷美人,翩翩公子,佳人如玉。
看那些话本子还能面色如常,也就封游和摩拉克斯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