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找到了对抗所谓祟神诅咒的方法,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对那些正在饱受病痛折磨的稻妻人坐视不管吧。”见卡维明显有所动容,我顿了顿,缓声继续道,“所谓知识,不正是为了造福人类而存在的吗。”
卡维微微一怔,随即狐疑地斜乜住我:“你不会是故意挑着我爱听的话在说吧。”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这么虚伪啊。”
“因为这确实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啊。”卡维抱起双臂,老神在在地说道,“在不近人情这一点上,我一直觉得你跟艾尔海森很像。只不过比起那家伙,你至少还懂得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掩饰掩饰。”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我算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我静静地说,“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为自己,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罢了。”
卡维若有所思地注视了我半分钟之久,终于叹出口气,将手掌摊开在我面前。
“有纸和笔吗?我把多莉的地址写给你。”
我将随身携带的便签和铅笔递过去,然后裹着毯子挪到卡维身边坐下。我俩一个在专心致志地写,一个在聚精会神地看,谁都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挨得过分近的距离。
直到男人冷彻入骨的声音在洞口响起——
“还真是好兴致啊,倒是我来得不凑巧了。”
我与卡维对视一眼,身体不约而同地僵了僵。
我向声源望去,只见艾尔海森背对着洞口外的雨帘而立,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水汽。雨水顺着他手里的雨伞伞面活泼泼地向下流淌,将他脚下的土地濡湿成一片泥泞。
卡维的惊讶程度更甚于我,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怎么来了?”
艾尔海森冷哼一声:“一听提纳里说去接安妮塔的人是你,我就知道肯定没好事。事实证明,你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卡维眉角一抽:“你什么意思……”
“……”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在我脑海深处唤醒了一段糟糕的记忆。
记得是在我和艾尔海森二年级的时候,他和卡维在兰巴德酒馆为了是否有必要保留传统艺术形式的论题争得热火朝天。从来没能在辩论上压艾尔海森一头的卡维被气得只能埋头喝闷酒,最后在酒馆耍起了酒疯。
姗姗来迟的我只是个被妙论派和知论派的同期们拉去凑热闹的局外人,谁知我刚一进门就被迎面飞来的餐盘给砸得头破血流。最后我被送去健康之家缝针,他俩给酒馆赔了餐具,还被教令官抓去一人写了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