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威廉震恐的脸上,克拉夫特意识到这是比黑暗中探出节肢更为糟糕的事情。
“那是什么?”
“它来了,快跑!”船长竭力驱使双腿,往来路奔逃,还算有良心地知道喊上克拉夫特。但就算他不说,只要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会明白,这时候应该跟上。
后者的疑惑只持续了一小会。
极为相似的回应从彼端传来,那是他们的来路。尽管那声音与佩戴面孔的节肢生物发声极为如此一致,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的音量足以否决把它当作回声的想法。
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宏伟号角声清晰可闻,随着寒流与接近的振动登场。
先前的声音是某种模彷、呼唤,而响应呼唤之物正循着洞穴到来。
“完了。”威廉停下脚步,绝望地来回观望两头,事已如此,浪费时间多说几句也无所谓了,“你说的是对的,我们不该下来。”
“还记得村口岩画上的东西么?这些山洞不是天然而成的。那东西,造出山洞的那东西……现在它正朝我们来了。”
“没人会因为当个明白鬼感谢你,想想有什么办法!”克拉夫特随口回道,收剑归鞘,空出一只手缩进了袖子里,不明意义的动作颇有条理。
不知为何,威廉感觉他不是很慌张,比起直面死亡的坦然,更像是有个不那么愿意选择的最差选项。
“我们肯定跑不过它的。”他颓然坐下,供以奔跑的体力本就是一线希望榨出,既然跑不掉了,那宁可死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