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竖着三个半人高的垃圾桶,大敞着的桶里只有零星几个塑料瓶,成堆的垃圾垒在四周,散发出菌种发酵后的酸臭味。
一只黄白花的小猫叫声凄厉,两条不过食指粗细的后腿被一根细细的鱼线紧紧勒着,倒吊在了半空中。
小猫的声音越来越弱,一手可握的纤细脖颈上血肉模糊,胸腔以一种古怪的角度凹陷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俞九如眸色发暗,掏出手帕轻轻揽起它,俞海赶忙上前割断鱼线。
“少爷,这还有救吗……?”
捧起小猫的那双手肤色冷白却很温暖。他屈起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它被血打湿的脸颊。
“喵——”
可能是因为太疼了,小猫软软的身体不住地打着摆。它微睁开眼,一双琥珀似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瞧着面前这个暖乎乎的人类。
“阿海,去把蛋糕拿来。”
俞海愣了愣,“那不是您给老爷……”
“去拿来。”
俞海没有再问,小跑着回到车上拿了蛋糕下来。
俞九如刮下一层奶油递到小猫嘴边。小猫缩了缩鼻子,试探着伸出舌头,一下又一下,轻轻舔舐他的指尖。
奶油甜甜腻腻,是它这短暂一生里从未尝过的香甜。
“救不了了。”
俞九如声音发沉,话说完后伸手覆上了小猫的脖颈。
小奶猫缩了缩脖子却并未躲开,也许是那只手太温暖也太温柔,它甚至主动往上头靠了靠。
“咔嚓——”
俞九如收回手,不轻不重地捋着它有些凌乱的背毛。小猫那双闪闪发光的眸子暗了下去,身体蜷在俞九如怀里,嘴边还沾着奶油。
“少爷……”
“走吧。”
等再抬起头时,俞九如已是神色如常。
“找个合适地方好生埋了”,他用手帕包好小猫递给一旁的保镖。
几人正要离开,巷子的另一头突然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明明在说着十分残忍的话,口气里却透出八分得意。
“你们说那猫死了没?”
“哈哈,我看不死也快了!”
“我说你下手也够狠的,一脚就把那小畜生胸脊踹断了,看着都疼。”
“你跟老子这儿装什么圣母,鱼线可是你给拴上的。”
“我那叫艺术,你懂个屁!”
三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勾肩搭背走了过来,一股劣质酒精混着烧烤的油腥味儿也越靠越近。
“艺术?”
俞九如笑了笑,那双淡灰色的眸子里却像是沁了一层寒霜,冷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