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熟稔地彼此温存的唇齿此刻激烈地碰撞着撕咬着,咸湿的泪水混着不知是谁的血腥气,他们痛着,吻着,直至都归于沉默。
“那个人,是你。”
黎樗轻轻捧着她的脸,喑哑低声。
贝依揪着他的衬衫没放,迟迟地眨了眨眼。
“黎樗,我是气疯了,但不是傻了。”
黎樗弯了弯嘴角,又去轻啄她唇瓣,被她一只小手“啪”地拍在脸上推开也丝毫不恼。
“乖,同我回寿臣山,你自己看。”
夜幕静垂,灯火阑珊。
汽车如暗夜幻影般无声行驶在港城高低起伏蜿蜒急旋的山路上,车里的贝依却坐得腰身笔挺。
无他,只因旁边这人总要抓着她的手,揉揉又捏捏。
可是她还没求证过照片呢,现在到底该不该原谅他呢?
贝依苦恼地将小脸皱成一团,却不防某只禽兽忽然在她被捉住的手心里吻了一下。
她瞋着眉目瞪他,一把将手抽了回来。
车里还有别人在呢!
虽说司机目不斜视,威廉却看起来比她还坐立难安,毕竟他刚才甫一看到黎樗这副尊容的时候就没绷住表情,那向她投过来的目光形容为五体投地也不为过。
贝依小手垂下扣了扣座椅的皮面,隐隐有些耳根发热。
虽说黎樗现在的模样的确……衬衫的造型像极了不羁青少年穿着的叛逆风潮牌,唇角破了块明显的血渍,面上颈上细看也有红印。
但也应当不至于……杨叔也一见到他就捂着心口径直往后蹦了一步。贝依扯着嘴角挠了挠头。
书房里,黎樗是从书柜的一处抽屉里取出了那个相框。
虽说是旧照片,洗出来的效果却清晰崭新,相框是触手温润的典雅红木,竟是没有一丝划痕。
贝依握住相框的一瞬间就凝固成了一座雕塑。
曲水流深的紫藤花架下,眉目清隽却已初现棱角的少年,俊脸紧绷地抱着一个穿了蓬蓬裙更显胖墩墩的小女娃坐在他手臂上,小女娃白白圆圆的脸蛋活像个刚出蒸笼的小馒头,冲着镜头开心地笑出了小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