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自己的那份,一共是1314元。
俞温又从总额里减了一遍,没算错。
这个数字,往上凑个整她就亏了。
想了想,她一毛钱也没省,在金额栏里如实敲进去了1314。
跟傅主任的微信,除了几个换班时间,还没有过任何私人聊天记录。
按过转账之后,果然没人接收。
想了想,工作的时候,傅主任怎么可能顾得上看微信。
俞温有些后悔这么莽撞地就发了出去。
想再发个微信解释,只会更啰嗦。
她收好了水票,看见桌子上的一沓条纹纸。
握着手里的圆珠笔,突然有了冲动:不如写个便签。
俞温坐正了身子,在条纹纸的第一行上开了个头。
【傅主任】
太正式了,俞温自己摇了摇头,撕了。
翻了一页。
【傅先生】
从来没这么叫过,有些奇怪,又撕了。
【傅欣书】全名写上去,更是怪怪的,她赶紧划掉。
咬了咬笔帽,迟迟下不去笔,似乎听到了细小的声音,她立即放下了笔。
到旁边粉色屋子里去看了眼,蓓蓓刚刚翻了个身。
小被子还是盖地很严实。
俞温回到书房的写字台前,前三页纸撕掉,浪费的歉意感,让她再次提起了笔时,决定不改了,就这么写下去。
【其实,我没想好怎么称呼你。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还在火车上嘲笑你。
不对,其实我嘲笑的是手抄病例的傅主任。
如今电脑这么方便的时代,还要手写,不可理喻。
这么想着,其实我自己现在也在做不可理喻的事儿。
但是,我也值过夜班,知道大脑皮层需要休息时,每一次来信都会神经绷紧。
这个理由也许牵强,但我要说的话的确不值得发微信打扰你上夜班。
所以,我现在提起了笔。
发给你的转账,是今天去超市购物的费用。请你接收。
你放心,蓓蓓已经睡了。
她很乖,睡得很香,没有叫爸爸。
其实,关于蓓蓓的病情(说状况,不说病情吧。)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探讨。
可是,发现过去几天了,你一直没有时间。
我很好奇,蓓蓓为什么会突然毫无违和感地喊你“爸爸”。
我第一天在这里看见蓓蓓,就被一书架全是爸爸和宝宝的绘本惊呆了。
算了,正经医疗相关的事儿,落笔会没了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