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抱着一沓病案,谁也不看,一边摆着病案,一边自言自语。
“刘某某,22个月,室间隔缺损89。”
“张某某,4岁3个月,房间隔缺损不能自愈。”
“杨某,15个月,动脉导管未闭合和二尖瓣反流。”
……
桌子上摆满了,他继续在椅子上摆。
椅子上摆满了,老教授跪在地上摆。
傅欣书扫过这些病案,生命可贵,道理都懂。
他已识破老教授的意图,在一旁温声回答,“顾教授不用这样,在哪儿都是做医生,在哪儿都是救人,没理由非让我去泸市。调令的事儿,不用再费口舌了。”
老教授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跪在地上,摆积木拼图一样,继续边说边摆着他的病案档案。
到了最后一张。
“顾箐,6岁,心脏介入失败。”他把名字念了出来。
“爸,别跪着了。”顾放走过去把父亲扶了起来。
傅欣书站在一旁,一一扫过病案,拿起来最后一张看了看,“这是医疗事故,院方应该负责。”
他又看了看背面,“12年前?这个患者不在了吧?”他双眉微锁,平静地放下了病案。
“对,停在了六岁。箐箐如果还在,今年该高考了,她小时候就说要当医生,我也支持她考医大。”顾教授端起来了被挪到了墙根的酒杯。
“顾教授节哀,这种失误,执刀人恐怕负责难逃?”傅欣书皱着眉,声音低哑。
顾教授自己喝了口酒,哑声笑了笑,“过去这么久了,不用节哀。这份病案我今天第一次拿出来。执刀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导师,杨洛斌。”
傅欣书重新拿起病案,从头到尾看了个仔细,没错,有导师的签字落印。
“老杨做手术的时候,44岁,正名声鹤起,如今他已经不上手术台了,但仍是国内心外权威。如果这份病案当时拿出来,今天就少了个杨教授,也少了你这么一个学生。”面对老院长的惊愕,顾教授只是微微笑了笑,把当年的事故轻描淡写地告诉了傅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