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她已经走过很多次,每个月她都会去诊疗室接受医生的评估报告,来确认自己是否能出院。
护士在零号经过的时候紧张地后退,身体贴住了墙面,双手不由渗出一层冷汗,“你还看得见那些东西吗?”
她忍不住问道。
零号停下脚步,然后转头。
她看见护士雪白的制服下面套着的并非人类躯体,而是一个扭曲的蠕动怪物,本该是脚的地方被无数触手所替代。
每个触手上都附着有吸盘,而吸盘内部则是长满牙齿的洞口,黑漆漆看不见底,腐蚀性的黏液从触手上滑落到了地板,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没有了,一切正常。”零号微笑着摇头,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护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着零号喊道,“祝你这一次通过评估,康复出院。”
“谢谢。”
医院内部有很多dú • lì的封闭小房间,这是精神病院的住院区,专门用来收治重症精神病患者。
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监狱。
光滑厚重的三层铁门与世隔绝,就连惨叫也只是淡而远的哀嚎,就像是某种小兽濒死发出的一声尖锐呼啸。
来往的护士神色匆匆,手上带着托盘和仪器,对零号点头示意。
她们都认识这位温和漂亮的小姑娘。
相比于住院区其他的暴力份子来说,零号显得安静而乖巧,不需要专人看护,也因此获得了部分自由活动的权利。
当然,活动范围仅限于住院部。
在其他病人用藏起来的刀叉试图戳穿护士的眼睛,妄图用洗脸盆边缘的尖锐部分割腕自杀时,零号只会拿着她的书,安静坐在窗边阅读。
就像是盛开在夜晚的白玫瑰花。
那么美,那么脆弱,又那么地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