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谢烺是个有严重时间强迫症的人,提早到了水木大学研究院,先戴好帽子口罩防止被人认出来,在车里给江荔拨了个电话过去,言简意赅地提醒:“到点了。”
江荔的声音伴随着仪器的嗡嗡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回答的同样简短:“三分钟。”
谢烺看了看表,秒针跳过整点,强迫症让他十分不舒服:“还有什么事?”
江荔的声音严肃:“给这次实验使用的小白鼠举办一场简单葬礼。”
谢烺:“”
他只当江荔在讲冷笑话,结果她在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他深吸了口气,拉开手套箱,正要翻出一瓶冰水消消火,一个小药瓶忽然从角落里滚了出来,上面的标签已经陈旧泛黄,依稀可见是某种安神药物。
谢烺弯腰把药瓶捡起来,看了片刻才回想起这是什么,嘴角微扯。
现在很多人说谢烺脾气暴躁,架子大,其实跟五六年前相比,他目前已经称得上和蔼可亲了。
那时候他母亲才刚刚去世,他爸和那个女人就搅的家里乌烟瘴气,他也是在那段时间变得极度多疑暴躁,异常记仇,并且觉着生活消极无聊,开始四下寻找刺激,于是他开始了散打攀岩飙车跳伞一系列高强度的作死运动,直到被老爷子硬绑着去见了心理医生,这才最终确诊了偏执型人格障碍。
直到后来,他念书的时候慢慢接触了演戏,将大部分情绪在镜头里释放宣泄,再佐以药物治疗了几年,逐渐恢复如常。
不过心理医生还是千叮万嘱,让他以后千万放平心态,能不动感情尽量别动,否则很有可能会再次发作——具体的表现就是对让他动情的那方产生近乎疯狂的掌控欲和独占欲,而且不受控制。
谢烺把旧药瓶放在手里把玩了片刻,莫名觉着想笑。
他豪门圈和娱乐圈都待过,见惯了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地厮混,这两个圈子可以说是这世上最冷血无情的地方,他一直耳濡目染的,早就没什么感情可言了。
再说这世上谁配让他动情?更别提为哪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谢烺想到医生叮嘱的时候一脸的郑重其事,闷头笑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随手把药瓶扔进垃圾箱,双手插兜下了车。
江荔就在ct室等着他,她一身还没来得及脱下的白色实验服,整个人还没从工作状态抽离,眉头微微蹙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