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画室里,背对她摆放的巨大的画卷,突兀到一眼能看见。
孤零零的摆放的几张椅子,一张桌子,再剩下的就是一眼能看到头的家具。
一张床,一个衣柜。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床褥,单薄皱巴巴的被褥胡乱堆在上面。
“我这里没有茶叶只有点牛奶,要不要来一点”
杀死兰迪之后。
尼克以为自己重新见到伊妮德会心虚。
事实上他确实心虚的不行,但是随着心虚衍生上来的就是圆谎时的镇定,以及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隐秘刺激。
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兰迪死在他手上。
阴险狡诈的凶手伪装成无害的样子,贴心的安慰悲痛的母亲,近距离观察受害者哀泣的表情。
有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禁忌刺激。
玩弄欺骗人心的魅力。
这是任何游戏无法达到的刺激感。
尼克感觉自己十分变态。
他压下心中的冲动,起身从壁橱里,翻找出仅剩下一点的牛奶桶。
拿起在牛奶锅。
小心翼翼架起在火上温着牛奶。
烧到发黑的牛奶锅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白烟。
伊妮德带来的仆人。
房前屋后仔细观察,看着他们翻开房间各种角落,寻找着蛛丝马迹。
尼克握住木柄搅动锅里牛奶。
用余光观察着他们脸上的表情,看着他们腰上锋利的剑刃,看着他们拉开衣柜看着他们翻开床褥查看。
伊妮德开始怀疑他了。
尼克被热气蒸到的手有点烫,他扯下挂在旁边抹布。
擦了下手。
转过脸来的时候,迷人的脸上洋溢着抚慰表情,将热好的牛奶倒入杯中。
迈着优雅的步伐转身。
微微歪头一笑,颀长的身材通体风流。
鞋子踩着旧地板发出“嘎吱——”声。
“喝口牛奶暖暖身上。”
没有证据。
美丽的伊妮德不会知道。
她坐在椅子摆在旁边锈迹斑斑的大铁锅,就是炖煮兰迪尸体的容器。
也不知道他穿着她送的礼服,亲手在两人最后约见的那天夜晚,杀了亲爱的儿子。
愚蠢的伊妮德也不会知道,是因为她对自己过于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