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宅子被白雪覆盖,阴森冰冷,找不出第三人。
可卧房干净不染尘埃,桌上更是没有一寸灰尘,再看阿奴,气质脱尘,怎么看都不像是日日勤于打扫的人。
处处透着诡异。
沈笙抱着丢来的衣裳,面露红晕,左右看了一眼,果断走到屏风后换衣。
两人各自换了衣襟,阿奴坐在卧榻上饮茶,茶汤冒着热气,似是刚沏好的。
“你哪里来的茶?”沈笙惊讶极了,抓头看向左右,依旧无人。
阿奴换了一袭白衫,外裹着白色大氅,姿态凛然,如白莲般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
阿奴不予回应,搁下茶盏,白皙的指尖被茶烫得发红,可她依旧没有察觉,反是沈笙觉得指尖发疼。
怪哉。
出了宅子,阿奴朝着宋家走去,沈笙巴巴地跟上,“我们去宋家做什么,不该去客栈看看案发现场吗?”
“都知晓是宋长玉嫁祸,你还看什么呢?”阿奴冷冰冰的嘲讽一句,“你该看看宋长玉结识了什么人,查查他杀女嫁祸你的动机。”
沈笙半知半解,追问道:“宋长玉是不是受了京城gāo • guān的指使啊。”
宋长玉就是一普通商人,扎根此地多年,与她初次见面,断然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退而说一步,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该杀女嫁祸。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蠢脑子啊。
阿奴再没有说一句话,冷漠之色,与昨夜热情缠着她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笙愁眉不解。
到了宋宅,阿奴从正门饶过,来到后门一侧的墙根下,对着白墙开始发怔。
沈笙见状,便说道:“我带你进去。”
言罢,她豪爽地捉住阿奴的手,一跃而上,脚踏着墙壁,如走楼梯般拉着阿奴翻过墙壁,稳稳地落在宅子内侧。
她极为自豪地挑眉,阿奴却淡淡地收回手,拿出帕子擦擦自己的手。
沈笙:“……”
“你应该洗澡,昨夜、你全身都被我摸了一遍。”她气恨不已。
阿奴面色如旧,被大氅遮住的耳朵却悄然红了,她扫了一眼沈笙,嘲讽道:“你若将欺负我的本事放在查案上,你早就洗清嫌疑了。”
沈笙再度吃瘪,她对查案一窍不通,她只会打仗。
“阿奴。”她叹了口气,“我二人若在一起,可以互补的。”
阿奴转身看着她:“补什么,拿我的聪明补你的猪头脑子?”
沈笙被吹得眯住了眼睛,额头上一向乖顺的碎发被吹得翘了起来,颇为碍事,她拼命去按住,奈何,那缕碎发跟着冷风跳跃。
压根不听她的话。她很气恼,阿奴却轻扬嘴角,抬朝着前面走去。
沈笙亦步亦趋地跟上。
宋家富庶,奇花异草种了许多,雕栏画栋,让人眼花缭乱。
越往里走越能发现宋家的富庶,沈笙也不明白,宋家的意图是什么了。
两人躲避着宋家家仆,一路来到一处院子,抬头去看,匾上写着“苍风斋”。从名字上去看,像是宋长玉的院子。
门口有人守着,沈笙便捡了个石头朝远处丢去,看守的两人走了一人。
还有一人。
阿奴见状,折了一根树枝,啪嗒一声,再度朝剩下的那人丢去,然后一把推开沈笙,自己先跑开了,身形竟身轻如燕。
守门的两人都走了,沈笙翻墙而入,悄然进屋。
她刚进屋,阿奴便回来了,侧影清冷,眸若秋水。
门外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是开门检查屋内,找了一圈都看到人,慢慢退了出去。
躲在横梁上的两人迅速落下地,沈笙快速在桌上上翻找,而阿奴沿着墙壁慢慢敲打。
突然间,外面传来动静,两人对视一眼,沈笙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腕,翻上横梁。
两人刚隐蔽好,门就开了,宋长玉领着一女子进来。
女子不过十七八岁,五官清秀,眉眼昳丽,下一息要做什么,沈笙不用脑子也知道,她正想看一眼,一双温热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沈笙:“……”
昨夜放纵,今日迂腐,到底哪面是真。
捂住了眼睛,可声音是从耳朵里钻进来的,沈笙听得耳朵发烫。
突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当真是四大皆空。
沈笙只当两人结束了,拂开阿奴的手,朝下一看,眼睛顿时发疼,她忙闭了闭眼睛,突然间,门被撞开了。
宋夫人冲了进来,两人慌忙去拿衣裳,宋夫人冲进来就捉住了女子,当即一巴掌掌掴她的脸。
清脆的声响吓得沈笙心口一跳,阿奴却说道:“你这个原配也可以去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