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了些雪花,阿奴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掌心中,可不过瞬间,雪花就被她的体温融化了。
“你不想着用你手中的兵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吗?”阿奴闭上眼,脑海里涌现浪潮翻滚的画面。
南河之水,清澈见底,堪比灵药,可最后,成了一片干涸的河床。
她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眸内平静淡漠,没有光。
而沈笙的眼睛内都是光,让人羡慕的光!
沈笙看着阿奴,对方一袭白衣,而她的肌肤比雪还要白,红唇乌发,五官惊艳,十分漂亮。
“为一人荣誉就要牺牲千万百姓,值得吗?”沈笙反问阿奴。
话音落地,阿奴微凝的眼中露出几分古怪之色,白雪落在她的眉眼间,衬得她的神色如同冰雪。
“不值得。”阿奴道一句。
沈笙静静打量她,“你有什么话想说?”
阿奴背过身子,抿唇不语,低眸间掩盖眸中情绪。
很快,她又给了完美的解释:“说什么呢,我本就是恶魔,要什么良知呢。”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便不算什么恶魔。我不打搅你了,明日恭候国师大驾。”沈笙心中又轻松下来,外面传言不实,阿奴看似冷漠了些,不至于动辄shā • rén。
给了自己完美的安慰后,沈笙继续欣赏美色,而阿奴轻轻瞥她一眼,“家去。”
“明日见。”沈笙同她摆摆手。
沈笙转过身去的时候,阿奴忽而出声:“沈笙,你甘愿为一个陌生人去死吗?”
“要看什么情况。若在战场上救一个不认识的百姓,我自然会去做。离开战场,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命,我的向往是马革裹尸,而不是死在阴谋诡计中。”沈笙大义凛然道。
阿奴皱了皱眉,像是听到了一番胡言乱语,可在看向对方的时候,她看到了圣洁之气。
心怀大义,高洁圣雅。
雪下大了,阿奴匆匆回府。
回到将军府,肩膀与发上都是雪花,浑身湿漉漉的。
刚回屋就被朱璠逮住,“说你什么好,你那么大的人还偷珠珠的糖吃,要脸吗?”
“挺、挺好吃,还有吗?再给我两个匣子的糖。”沈笙尴尬地笑了笑,急忙在身上掏了掏,摸到阿奴的荷包,一时间怔住。
朱璠看到了那只荷包,顺手就夺了过来,“给我吧,抵糖钱。”
“不成不成,四嫂,这是旁人的,明日该还,我今日给忘了。糖钱双倍,你再给我些。”沈笙急得夺了回来,宝贝似的塞进怀里,耳朵都跟着泛红了。
朱璠意识到不对劲,悄悄问道:“这是心上人的?”
“算是的,又不算是的,我也不知道。”沈笙耿直极了,算是的,是因为她喜欢阿奴。
不算是原因是阿奴的身份,迷离又神秘,如一片迷雾,让人怎么都摸不出去。
朱璠咦了一声,看着小姑子懵懂又疑惑的神色,好似明白过来,少年人春心萌动,都是这副神情。
她不好多问,索性伸手要糖钱。
“再给我些,要双份的,我送人。”沈笙急忙去内室翻找钱匣子,一面翻找,一面说话,“四嫂,你别拒绝我。”
“送人就不收你钱了,自己吃就得收钱。你别告诉我,你的心上人和珠珠一样伺候吃奶糖。”朱璠望着屏风后晃动的影子,能让这个傻将军动心的郎君会是什么样的。
有哪个男人吃奶糖吗?
“不是的,是她的女儿,投其所好。”
“什么,你上赶着给人家做填房?”朱璠震惊,急急绕过屏风,走到沈笙面前,“怎么回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就给人家当娘了。”
沈笙被朱璠的举止吓了一跳,忙解释:“什么填房,是国师的女儿喜欢吃,你别多想啊。”
“国师哦,江不晚。”朱璠拍着自己的心口,自己吓自己,忙说道:“那我给你多备些。”
“谢谢四嫂啊。”沈笙道谢,又叮嘱一句:“准备双数的。”
“为何要双数的,两个人分吗?”朱璠随口问一句,若不是两个人分的话,单数或者双数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个人吃,吃几个都是一样的。
沈笙被问住了,“对哦,为何要双数的,是癖好吗?”
“双数癖好?”朱璠被逗笑了,“你回来后奇奇怪怪的,你说,我就准备双份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朱璠随口一说,沈笙想起那两根不同颜色的红色丝绦。
红色的时候,江不言乖巧,但不会随意说话。
灰色的时候,江不言故作老成,话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