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伴随清越鹤鸣,厚重石门从里打开。一身青衣简素的叶凝缓缓走出来,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晴空,眼底也似染上了那样澄澈的颜色。
信鹤优雅地落在她的手臂上,崇光道君沉着有力的声音登时响起。
“过来辰明殿”。
她到辰明殿时,小师弟云生正向崇光道君禀事。
“……羽族……妖修……闹完后并未立刻离开……反而主动找上了门派长老,两方谈论的具体内容还未探明,南离剑派此次来信也只是问了师父近日是否有空,有急事欲和您相商。”
云生一板一眼地回禀完才发现她的存在,想起自己刚才似乎提到了“南离剑派”四字,不由小脸一白,紧张地盯着她的脸色。
叶凝面上不变,走过去一掌拍在小师弟的肩上。
“师弟真是越来越能干了,看来以后定能带领弟子们将我派道统发扬光大。”她欣慰道。
云生身子一颤,苦着脸道:“大师姐过誉了。”
上方的崇光道君没理会两人间的官司,“就说我五天后有空,地点仍定在松鹤山。”
干脆利落解决了这事,他放下手中茶盏,淡道:“云生你下去安排罢。凝儿你过来。”
云生拱礼退下。叶凝收敛散漫,恭谨地走到师父旁边。
崇光道君从袖底拿出一枚系着红线、犹如鸡子般圆润晶莹的淡青玉佩。单单映入眼里已是令人灵台一清,神魂微觉痒意。
他把拇指大小的玉佩放进她手里,简短道:“随身佩戴,不可离身。”
叶凝沉默地接过,躬下身。
“是,弟子谨记。”
待叶凝回到自己的落泉峰,才发现自己忘了告诉师父关于炼神石的来历。
“羽族妖修”,难不成是同一个人?她御舟落在峰头,思索着其中关键。
抢走延寿果,大闹南离剑派,若都是一个人做的,行事也未免太过张扬——或者那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张扬放肆以引来各方关注……
她越想越入神,竟没发现一道人影徘徊在她的石府门前。
直到那人迎上来,叶凝恍然抬眸,对上一张满是急切的秀丽脸蛋,一下记起来。
“哦,是你……你的伤还没好?”
离她闭关前已有一段时间,既有她这个师叔祖的吩咐,回春堂的人绝不敢不为她治伤,那么看她如今……是没法治?
魏情浓花瓣般的嫣唇已是不见一丝血色,她鬓角凌乱,容色憔悴,显然深为伤势所扰,“真人,我,我……”哽咽到难以成语。
叶凝蹙了下眉,挥袖打开府门,“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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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府内毫无晦暗,阳光自顶端的孔洞巧妙折射下,映照着几点微尘纷飞。
与叶凝表现出的疏冷相反,洞内布置温馨随意,各种没有灵气的小玩意儿摆放得到处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叶凝微觉脸热,幸好石府里的另一个人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她握拳轻咳了声。
“怎么回事,你说吧。”
魏情浓水眸一眨,豆大的泪珠掉落地面。她抖抖索索地伸出皓腕,声如蚊蚋。
“您、您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现在还无法动用神识查脉,你直接说吧。”
御了好一会飞舟,叶凝这会也累了,随意拉过把椅子坐着。
魏情浓无法,只得收回手,以强压哽咽的声音道出事情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