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霍渊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说道:“主要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尤其是天魁城突如其来的瘟疫爆发,让我一直没有时间和各位说,现在回到太安城,因为柳闻博被杀,我才想起有这么一件事”
听到霍渊这句话,吴疆和其他三位千户面皮不由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真是信口开始胡编了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柳闻博被杀,让伱感受到了来自这两位江湖武者的威胁,你恐怕还不准备透露出来吧?
四人心头腹诽不已。
吴疆再次问道:“然后呢?”
苗人杰三人齐刷刷的看着霍渊,也不禁被霍渊所讲述的这一切给吸引了目光。
“然后.”
霍渊思忖了片刻,接着说道:“当时的他为了避免遭遇别人觊觎手里的元晶,将元晶存在了林远县的宝元钱庄.”
“而他支取这笔钱的地点,却恰恰就是太安城的宝元钱庄。”
“他人虽然从我眼中消失了,但却成了我唯一再次找到他的线索。”
“我回到镇武司,然后便派遣麾下贺波鸿在宝元钱庄守着,一旦发现他的存在,就实施抓捕。”
“可是让我再次感到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吴疆四人闻言,嘴角扯了扯。
这两个江湖武者是何方神圣?
竟然把霍渊耍的团团转?
“发生了什么事?”苗人杰追问道。
霍渊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你们应该还记得阴兵和黄敬岩从武狱里逃走的那一天吧?”
吴疆脸色不禁有些错愕道:“你是说,他就是那天去把那笔元晶取走的?”
“不错。”
霍渊点点头,说道:“不仅如此,你们知道他是如何把这笔元晶在贺波鸿眼皮子底下取走的吗?”
“那天晚上我看到镇武司方向有信号弹升空,我担心镇武司出了大事,就让贺波鸿继续留守宝元钱庄,我自己赶回镇武司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堂而皇之的易容成我的模样,去宝元钱庄里取走了这笔钱”
吴疆和苗人杰三人不由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错愕。
易容成霍渊的模样?
藏锋不由道:“难道你手下的贺波鸿一点都没有发生不对劲吗?”
“不错。”
秦道陵也不由道:“你麾下的贺波鸿也算是整天和你打招呼的,那个江湖武者易容成你的模样,难道他一点都没发现吗?”
霍渊苦笑一声,然后说道:“据贺波鸿所说,那个人的易容术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几乎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就连被贺波鸿安插在在宝元钱庄里的校尉充当店小二,也被那家伙骗的团团转,以为是我本人。”
“他伪装成我的模样,再凭借手里的取票,成功取走了那笔元晶。”
“等到他走远后,贺波鸿才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追上去拦下他。”
“可这时候他的另外可一位同伙出现,阻碍了贺波鸿的脚步,然后被那个易容成我的那个人,带着元晶成功远遁。”
“而另外一个同伙,也在和贺波鸿的战斗中出现颓势,但他再次用那神乎其技的障眼法,成功消失在他的面前。”
“至此,关于那两位江湖武者的线索就这么中断了。”
听到霍渊讲述完和那两位江湖武者所遭遇的一切,吴疆四人心头也不禁深感棘手。
拥有一门极其诡异的身法武技,和一门几乎能形成必杀的拳法武技。
遭遇强敌时,又有一门能凭空消失不见的武技。
现在又多了一门能够随便易容成其他人模样的易容术,这个家伙的难缠程度,已经出乎了几人的想象。
见几人皆是眉头紧皱,霍渊面色凝重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家伙应该也是定居在太安城。”
“定居在太安城又有什么办法?”
藏锋苦笑道:“既然他能易容成你的模样,自然也能易容成其他人的模样。”
“整个太安城的常住人口高达五百多万人,想要把他二人给揪出来,其难度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吴疆和其他两位千户大人也不由点了点头。
对方手上所拥有的这些底牌,几乎能让他如同泥鳅扎根于泥中,想要将他二人给揪出来,未免太困难了些。
吴疆目光略显锐利的看向霍渊,沉声说道:“既然他易容成你的模样去宝元钱庄支取这笔钱,由此可见,你在林远县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容?”
他从一名镇武卫一步步爬到镇抚的位置,可谓是趟过了尸山血海,才走到了这一步。
刚才霍渊说起林远县的事迹时,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这让吴疆立即意识到,霍渊可能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并没有全部说出来。
只是后面霍渊所说的一切,让他心头不由咯噔一声。
对方易容成霍渊的模样,也就是说在林远县时,霍渊不慎暴露了自己的面容?
如果对方将这个秘密告知武家,那岂不是说,武家会知道暗中搅局的是他们几个人?
其他几人闻言,脸色也不禁齐齐一变。
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他们暗中砸困兽场场子的事情败露,武家会怎么对付他们?
霍渊心头不由咯噔一声,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那一番话的失误之处。
因为他刚刚说起过,对方是易容成他的模样去支取这笔元晶。
如果不是在林远县被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对方怎么会易容成他的模样,来支取这笔存在钱庄里的钱呢?
一旦被武家知晓是他们在暗中作梗,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大人.”
霍渊脸色讪讪道:“卑职在拷问他的过程中,确实是不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蠢货!”
吴疆面色铁青,不由骂了一句。
苗人杰三人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霍渊暴露,自然就相当于他们所有人都全部暴露。
虽然霍渊刚刚所说的那番话,早已经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暴露的事实,但现在真的从霍渊嘴里得到答案,还是让几人心头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能shā • rén灭口也就好了。
可问题是,对方手里所拥有的底牌,根本就不留任何线索。
尤其是对方还能在被控制的情况下,凭空消失不见。
如果他们没有作出相应的准备,就算运气好抓住了对方,对方再来一个大变活人的戏法,岂不是能耍的他们团团转?
见几人脸色无比难看,霍渊不由解释道:“各位也不用过于心急。”
“他不过是一个铜皮境武者,可能并不知情我们在暗中对付困兽场呢?”
“我找上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利用手里的那两本武技赢了那场困兽之斗,我想得到他手里的那两本武技,然后不慎被他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
“而这也是他利用我的身份去支取这笔元晶的主要目的。”
“他又如何能联想到,困兽场经营不善,就是我们在暗中搅局?”
听到霍渊的这番话,几人的面色不由松缓了几分。
霍渊也说的不错,对方不见得就知晓他们在暗中搅困兽场的局。
“唉,真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家伙毁了我们近半年的计划。”
吴疆不由感叹一声,喃喃说道:“现在他拥有这么多底牌,咱们想要将他揪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吴大人说的不错。”
秦道陵附和道:“不过若是能成功将其挖出来,然后得到他身上的秘密,恐怕是能让我等实力再次上升一个台阶啊。”
说到这里,众人不由看了霍渊一眼,心头不免有些不满。
如果不是因为柳闻博一事,恐怕这家伙还没有打算将这件事给说出来吧?
现在对方成长到能击杀铁骨境武者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搞不定他了,又担心对方日后成长起来的报复,不得已之下才将此事说出来,这算盘倒是打的噼啪响。
迎着几人略显不善的目光,霍渊脸色讪讪,话锋一转道:“依我看,对方绝对不是想要从柳闻博手里索要钱财那么简单。”
“他很可能早就在之前,就已经对柳闻博存了必杀之心,然后故意借打劫转移我们的视线”
“咱们或许能从这段时间里,看谁曾和柳闻博交恶来顺藤摸瓜,挖出这两个身份来历极其神秘的江湖武者。”
“交恶?”
秦道陵不禁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们都是刚刚从天魁城回来,昨天才在君悦酒楼喝完凯旋宴,他就算是想要交恶他人,恐怕也没有这份时间吧?”
吴疆思忖片刻,然后道:“问问柳闻博手下的六位校尉吧,或许他们知道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线索也不一定。”
shā • rén总得需要shā • rén动机。
那两位江湖武者对柳闻博抱有必杀之心,想必是柳闻博什么地方触怒了对方才对。
否则镇武司那么多百户大人,凭什么就刚好盯上你柳闻博?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吧?
四位千户点了点头,然后霍渊朝着外面朗声道:“你们六位校尉进来,吴大人有一些案件的情况需要你们如实汇报。”
齐鸿等六位校尉再次走进停尸房。
“本官问你们,自宴会结束后,你们去了何处,又在何处遇到了什么人,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要老老实实的交代,不可遗漏丝毫。”
吴疆看了霍渊一眼,然后冷冷的开口说道。
霍渊不由摸了摸鼻子,脸色显得有些尴尬。
话虽然是对六位校尉说的,但何尝不是在敲打他?
六位校尉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了其中一人。
他叫何建德,是在柳闻博麾下任职最久的一位校尉,如今也已经有铜皮境圆满的修为,他来汇报此事再为合适不过。
“回各位大人,自从宴会结束后,柳大人还有些不尽兴,就带着我们去了教坊司继续喝,然后在教坊司柳大人酒意上头的说,这天底下的女人,只要你有足够的钱,都能把她砸上自己的床。”
“然后我们便起哄说,让柳大人有本事把这太安城的第一花魁媚姬砸上自己的床。”
“柳大人见状,就带着我们直奔媚姬的莲花小苑走去,说今晚就要让我们看看,哪怕是太安城第一花魁,也抵挡不住钱的诱惑。”
“然后在莲花小苑,我们遇到了同在镇武司任职的一位校尉。”
“他说自己叫苏御,任职于魏大人麾下的一名校尉。”
霍渊闻言一怔,诧异道:“是他?”
吴疆等人不由齐刷刷的看向霍渊,这人你也认识?
迎着几人投来的目光,霍渊失笑道:“各位大人想必还没有忘记当日阴兵和黄敬岩逃出武狱后,镇武司发动整个镇武司全城搜捕他二人下落吧?”
“然后侥幸得到两人下落的镇武卫,便是他,而他也因为提供了关于阴兵和黄敬岩行踪的下落,破格从一名镇武卫晋升校尉一职。”
“我还想过让他担任我的亲卫,不过他以修为低微推脱了,然后便拜入魏大人麾下,担任一位校尉。”
吴疆眉头微蹙,点点头,然后再次看向何建德,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何建德继续回忆道:“在莲花小苑,苏御和柳大人说,媚姬姑娘是他的相好,早已经被他视为家人,他也在努力攒钱准备给媚姬姑娘赎身,万万没有让自己的家人来服侍柳大人的道理。”
“当时他还说,愿意承担柳大人和我们在教坊司的一切花费。”
“但柳大人却并不同意。“
“然后苏大人便搬出了魏大人来压柳大人,说如果让魏大人知道你欲强行霸占女子,身为女儿身的魏大人会如何去想?”
“然后柳大人便觉得自己被苏御给冒犯了,一巴掌扇在了苏御的脸上”
听完何建德讲述完事情的经过,吴疆和四位千户不由暗暗摇头。
这柳闻博真是一刻不停的给自己找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