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挺拔且高大,比王才足足高出一个头。
“哪个狗娘养——”王才怒骂着回头,脏话却梗在脖子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来人穿了件黑色风衣,样式格外简单,袖口卷起,露出一截冷白的小臂,此刻因发力而肌肉线条分明。
没露脸,带着棒球帽跟口罩,只从帽檐下露出双眼睛,冷冰冰地看着王才。
照理来说,捂得这么严实应该是认不出来是谁的,但王才偏偏认出了来人是谁,顿时心头一紧。
见王才安分下来,男人才放手,一手将口罩摘下,冷声道:“滚。”
“啊呀,秦总!”男人的手劲很大,王才刚刚被攥过的地方还疼的很,脸上却立刻切换成了亲切的笑脸,热络得要去伸手碰他,却被不着痕迹地挡住。
“都是误会,误会,”王才一反刚刚那副蛮横的嘴脸,脸上的笑格外真切,“我跟这位小友……闹着,闹着玩呢。”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略微挑了挑眉,脸上没什么神色,王才却立刻又转了口风:“天也晚了,家里太太还等着,先走了,秦总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喝一杯啊。”说完,也不等回应,或者说,他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回应,立刻转头就走。
转眼间,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包间,顿时安静了下来。方圆跟顾伟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片刻后,方圆回过神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狠狠拧了自己一把。
刚刚发生的一出戏,尤其是王才最后狼狈离开的身影,简直称得上是闹剧,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但倘若说,是秦书吓得王才匆匆离开,那便不会有什么质疑。
前两年,王才一伙人还嘲笑秦书不过是个没爹没妈的崽种,现在却得夹着尾巴,从秦书手下讨肉吃。
“不好意思,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很抱歉让你受惊了。”秦书垂着眼,口吻客客气气。
沉默片刻后,他不明显地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没事,他没碰到我。”谢安笑了下。
餐厅负责人姗姗来迟,小跑过来,笑着:“老板,怎么了。”
秦书吩咐道:“这件包间的费用记在我名下,给客人免单。”
负责人脸上的笑顿时尴尬了起来,不住拿手帕擦着额头:“那个……老板,”见秦书低头看来,负责人立刻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好的!”
负责人走出去,包间的门没有关,房间内的人都清楚地听见他跟服务员的小声讨论。
服务员小声嘀咕:“可是,王总不是已经付了钱吗。”
负责人同样压着嗓子低声说:“给他打回去。”
包间又陷入沉默。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庭院里点起了灯,光线并不明亮,但足以看清庭院里的景色。枫叶正当红,漆黑的夜幕中,深深浅浅的枫叶交错相映,庭院有一方小池,水色中倒映着一片泼墨的红。
窗敞开着,与室内古色古香的装置形成浑然天成的美感,秦书垂首看着谢安,两人风格不同,但皮相都是极好,本应是如画般的美好场面,却凝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哪怕再粗枝大叶的人,都能感到此刻这一氛围的微妙。顾伟见方圆没有应声,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化解尴尬:“原来这是秦影帝的店,我说味道怎么这么好。”
秦书皮相很冷,主要是因为他皮肤很白,发色与瞳色又极深,眼窝深邃,睫毛浓密,总有种邪气的美。但他的气质偏冷,平时总是冷冰冰的,那邪气也被压成了端正禁欲。
虽看起来很冷,但秦书涵养很好,待人处事总是恰到好处,否则也不能招揽一批忠诚伙伴与他一起打江山,闻言,他向方圆略一点头,脸上露出一点客气的笑:“谢谢,很高兴你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