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了起来。
门窗虽然紧闭,但阴雨的寒气仍渗了进来。雨水落在树叶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摇摆的树枝撞击着窗户与墙体。
天色阴沉,几乎是一团漆黑，在倾盆大雨中,庭院亮起的灯光模糊不清,只依稀映出旁边摇动的黑影,透过窗户，室内的一点光照在窗边，枝桠扭曲的黑色细枝如枯瘦的手指般紧贴着窗子。
谢安眨了眨眼。
“怕了？”不等谢安回应，秦书微笑，“骗你的。”
那笑意很是敷衍,秦书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切割眼前的小牛排,苍白的手指瘦削而骨节分明,他看起来有些烦躁,刀锋在餐盘上滑过，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声响。
谢安在心底感叹一声。
许久未见,秦书现在的性子堪称喜怒不定，真是棘手啊。
饭后，秦书靠在沙发一角，面色冷淡，捧着本书在读。
谢安坐在沙发另一角，而后慢吞吞凑过去。沙发因人的重量而下陷，秦书的眼神闪了闪，却没说什么，像是并未感受到一般。
“你生气了吗？”谢安软声开口。
秦书翻书的动作一顿。
“不要生气呀,”谢安本低垂着眼，此刻浓密睫羽抬起，露出遮掩的那双剔透的浅色眼眸，那眼里竟然含着浅淡笑意，“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毕竟……我也不想离开你。”
秦书静默片刻，他的视线滑过少年秾丽面容，半响，笑一般勾了勾唇角，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只有现在，你才会这样说。”
“？”谢安不解，微微睁大了眼，面容无辜。
秦书叹息一声，将书随意扔在茶几上。
谢安离他很近，侧坐着，左手撑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看他，雪一般的肌肤，似是轻轻一碰就要流淌汁液。腿无意识蜷缩着，拖鞋挂在脚尖，像是随时要掉下去。
秦书冷着眼，伸手覆在谢安的手上。
他的手比谢安的手大了一号，骨节分明，恰好将谢安的手包在手心。
而后，那手猛地发力，将少年拉入怀中。
“！！”猝不及防撞进秦书怀里，谢安还没来得及错愕，却觉得小腿一冰，秦书将他揽在怀里，垂着眼，手指从他的小腿滑过，握住脚腕。
窗外是淅沥雨声，婆娑树影颤动。
秦书睫羽微垂，握着谢安的脚踝。触手皮肤微凉，蔷薇花瓣似的细腻，骨骼精巧，不堪一握，雪白皮肉覆其上，脚踝凸起一小块骨头，溪涧卵石般硌人。
好似稍稍一用力，便能捏碎。
秦书的眼窝比常人深邃，此刻睫羽微垂，眼中光亮被遮掩，看起来深情缱绻：“在这儿栓一个链子吧。”
像是暗示一般，他轻轻一握。
“好啊。”谢安弯了弯眼，毫不犹豫回答，笑容浅淡而暧昧。
子夜般的眸子闪烁片刻，像被讨好了一样，秦书低下头，像是蜜蜂寻找花蜜一般凑近，两人交换了一个清浅的吻，气息交融，而后那吻愈发灼烈，气息混乱，带着灼人的热意。
“——”
手机铃声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