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愿的。”沉默半晌，贾瑶还是面色平静地看着李舟，那个表情端的是枯木死灰，“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李舟咬紧了嘴唇看着贾瑶，没敢说话。
看出来了，她现在就不能说任何佛门的坏话。
甚至很可能她也不能说幕后黑手到底都有谁，不能说这半年来她到底遭受了多少折磨，不能说她为什么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已经浑身死寂然后在寂灭之道上越走越远……
斟酌半晌，为了不让贾瑶遭到多余的罪，李舟还是直接说了：“那师太见我，所求为何？”
“我还称不上师太呢。”贾瑶眼见着面前这货终于进入了状态，心情也是悄然一松，立即便双掌合十，平静道，“师尊将给我剃度受戒之时，问我是否已然斩断因果散尽尘缘，是否已然无牵无挂，一心侍奉我佛，我犹豫了。”
李舟看着贾瑶：“所以……女居士见我，是为了斩尽尘缘？尘缘在何处？”
“在……”贾瑶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抬头看向李舟，轻声道，“我曾对你动过心。”
李舟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卧槽槽槽槽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并且苏道君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给你戴绿帽子的_(:з)∠)_
以及……小姐姐你真的假的……
还是说这只是为了拖延你出家的策略？
李舟沉默了。
他知道，在自己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最好就是别开口别乱说话，免得真的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影响。
而贾瑶这句话完了之后，就放弃用那双虽然依然落入寂灭之道，但是依旧风华绝世的眼眸盯着李舟了。
毕竟……对着一个已经秃顶了的哥们儿表白我真的承受不来.jpg
所以她直接低下头去，试图装出半点少女的娇羞：“或者准确的说，在遇到苏白，在发现自己原来是只狐狸精之前，我的人生里面所有对于爱情最美好的想象，都是你……”
李舟：……说这话的时候你请务必看着我的秃头，深情款款的告诉我，谢谢：）
不过看在贾瑶现在已经是深陷他人之手，好多话看样子都不能说的份上，他还是选择了配合贾瑶的演出——
“……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贾瑶的眼中闪过了半点遗憾和怅惘：“舟哥记得我们一起上过的民间文学概论吗？”
李舟一垂眉。
不记得谢谢。
我一个物理学院的疯了要去上民间文学！
不过……
“是你和我一起交的小组作业？”该配合贾瑶演出的李舟顺嘴就问了，“你说起这个，我还想起来了，我们一块儿在图书馆泡了超久的文学区。”
贾瑶无限怀念的点点头：“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物院的男生也可以对古典传说有那么深厚的造诣。”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么。”李舟笑道，“物院也可以喜欢文学呀，不矛盾。”
“基于兴趣做的研究也相当的不一样。”贾瑶笑得眉眼弯弯，不敢有太多情绪的她看上去就连喜欢都得是小心谨慎以免被身上的阵法镇压掉，甚至连说的话都仔细斟酌了许多，“至少课题来的都有意思了很多，舟哥你做课题报告的时候，迷到我了，至今不忘。”
“还成了你如今出家之前的最后的执念？”李舟默默存下了贾瑶这句子虚乌有的夸奖，知道现在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救她的关键点，只道，“所以……你要如何去掉这个执念？我又如何才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