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之随手将瘿樽往桌上一搁,发出砰的一声轻响:“这两样东西也只对凡人珍贵,于我辈却是无甚大用,不过玩物而已,即便加上刚才那个女童,也远远及不上我这一杯空青!我此时肚中馋虫拱动,兴之所至才让你占个大便宜,可莫要贪心太过!”
高天丈人遭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抢白,气息顿时变得不善,只是眼见齐敬之有恃无恐的行事做派,恼恨之余又不免心生惊疑,竟是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四面八目更是各自留神、监看四方。
“有趣有趣!”
金瓶孩儿忽地拍手笑道:“我前脚才听说布袋涧的黑白路神遭了不测,后脚就收到了道城隍的请帖,料想今夜必有一场热闹可看,只是没想到竟会这般热闹!”
“原本黑白路神四亡其一,道城隍如失一臂,尚可勉力支撑,如今又没了一路,就如同缺了半边身子……若是我落到这般田地,此时就该惶惶如丧家之犬,躲起来再不冒头才是,哪还敢大喇喇地出来招摇?”
金瓶孩儿言语露骨,竟是没给道城隍留半分脸面。
它转动头颅,顶上双眼一眨一眨,目光在骊山广野和齐敬之的身上来回打转:“可偏偏道城隍还真就来赴宴了,不知你们二位可否为我解惑,这路神一脉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这就是直截了当询问骊山广野和齐敬之的立场了。
被三个山灵环伺的骊山广野嘿嘿一笑:“你们瞅我做什么?我就是个过路的,一不留神迷失了方向,恰好遇上道城隍,就厚着脸皮跟过来蹭个席面吃吃。若不是被这个妖婆子惦记上了,我才懒得开口说话。”
齐敬之更是理也不理金瓶孩儿,不耐烦地向高天丈人说道:“痛快些,要换便换,不换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