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天而降的蛟君和气鼓鼓的少女,承华道君面色微沉,但随即他又眯起了狐狸眼,叹了口气无奈地扯出一个微笑道:“本道仙所言,皆是实情,一切亦是因果所致,听命从天。你们来者又是蛟龙灵君,又是平民百姓,明明是胆大妄为,阻拦正道,却一个个义正言辞,真像是我宗门和天道的不是——让本道仙甚为惶恐!”
蓉儿用尽全力瞪他,气得揉衣角。隆玉不动声色地上前,将她护在身后,抬手对承华道君行上一礼道:“这位仙家道君所言不然,各番道理,你等为恶,引得百姓染病,山镇不安,却是不争事实。道君该惶恐的,是自身的所作所为!”
承华道君的狐狸眼眯起了两条线,看向隆玉,又轻瞥了旁的蓉儿和罗裳,若自言自语道:“这就难办了。”
“道君,何必与这些无知弱者废话!好话听不懂,就是欠教训!道君不必和他们客气——”完全回神的朗治,想起适才的狼狈,按不住的恼羞成怒,但他依旧不敢瞪伏炀,侧目向着罗裳怒斥。
魔虎仰天而啸,对朗治冷冽而视;隆玉亦蹙眉握拳。
承华道君轻不可闻地啧了一声,侧目轻瞪朗治,一个眼神让他吞吐地闭了嘴。
回过头,承华道君愈加无奈地耸了耸肩,摊手道:“各位不要误会,本道仙得的天令,只是试用圣药和执行天罚,并非要与各位为敌。刀明仙子言而无信,会自食其果,到也不必我多此一举。余下诸位,与本道仙皆是素未蒙生,其中不乏低阶的道友和凡俗,本道仙若是在这里和你们动手,斗法无情,一个不小心伤了或是杀了哪位,这因果如何计较?敢问临花门可否给本道君做个担保,是临花门道友先行挑的事,而非本道君要与同道宗门、平民百姓过不去!”
言罢,承华道君看向罗裳,袖手扬头,一副等待她承诺的模样。
罗裳冷冷回笑,承华道君这只老狐狸!欲下杀手前,还先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飞天的大锅甩给临花门,果然眯眯眼都不好对付。
不过罗裳也不是吃素的,她轻笑着开口道:“道君想要临花门谁给你作担保?只有临花门就够了?还是道君想这夜影门给平民下毒的事,闹得三宗五门人尽皆知?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很愿意帮道君一把。”
没关系,闹大吧,闹得越大越好,看谁下不了台!天道所罚的来龙去脉真的愿意让全天下都知道,一开始就不会这样偷偷摸摸,弄得那么隐蔽。
承华道君眼锐如刀,盯着罗裳,顿了顿,才缓缓道:“小道友言重了。本不过是件小事,何必那般繁琐?本道仙此有一存音玉简,你留下前言,即可为担保。”
罗裳果断摇了摇头道:“若本仙子不愿意,道君是否就要凭仙家的身份恃强凌弱,逼着我对着玉简开口呢?那这事,就真不是小事了!正如我身旁这位道君口中的凡俗姑娘所说,我辈虽弱,但不会任人宰割!”
蓉儿对着罗裳投来赞许的眼神;另一边的朗治愈加不耐,对着隆玉一众露出威胁性的獠牙,被承华道君抬手敲了脑袋。
而等着不耐烦的,不止是朗治,魔虎状态的伏炀早就暗聚魔息,墨色的眼眸冷冷地盯着承华道君和朗治,如同盯着逃不掉的猎物。
承华道君细长的小眼睛,再次极快地扫过罗裳一众——快成龙的蛟、元婴期的刀明、凡俗的蓉儿、临花门的罗裳,以及魔界皇家的九幽一族……
眼睛闪过一丝精明的暗光,承华道君笑得开口道:“早已言过,本道仙不过是听从宗门所令,顺应天道而为,恃强凌弱,实不敢当!若在此遇上各位也算是天意,那不妨今日的乱局,也由六界灵护佑之公允来做决断如何?”
刀明仙子眉头立锁道:“你的意思是——”
“请上斗法罗仪,入盘为决,决出者一对一斗法——若你们胜了,本道仙发仙誓,再不过问龙鱼地界之事,但若是天意所归,我方为胜,你们都得速速退下,不得再阻扰本宗门行事,违者杀无赦!众位可有异议?”
斗法罗仪?罗裳一愣,原书中设定,这是一种号称由六界所佑且公认公平公正的单指针罗盘,专门用于选出不同势力的人来斗法单挑,入盘者围住罗盘而立,罗盘上的指针会依次指出天意所属的决斗者。
后来书中写到的原主角程若参加仙门斗法大会,不同宗门弟子上场对决的顺序,就是靠这玄乎其玄的玩意儿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