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下宾言辞恳恳,“但求我若身死,她们娘俩请三公子帮衬帮衬。”
夜三更自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他不知该说什么。对方一心求死,从他言语中也听得出已经把事情安排的妥当,就算自己劝他,又能劝的了什么?听姐姐山下那话里意思,肺痨,已然时日无多。即便自己劝住了,也都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哪怕自己按他找人帮衬的法子,真就出了分水岭凭着自己这几分薄面广邀天下豪杰来给他壮声威也只能挡住良下客一时,谁能断定自己走了以后这良下客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夜三更不言语,良下宾只以为他在沉吟思忖,只是躬身等他回话。
夜遐迩不知道想的什么,也是一副思虑模样,两手抱着那个盖碗摩擦。
“爹,怎得…怎得还说到死上了?”
听了父亲真实心思的良椿依旧想不明白,为嘛这几个月来自家的事一桩接着一桩,还都是自己从伯世父一手造成,到最后自己父亲还要跟伯父生死相搏,这一件件让这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有些头大,再加上父亲一心求死,怎能不心慌?
“娘,你当初跟父亲不是这么说的啊。”良椿已然急得掉下泪来。
初时状甚癫狂的李观音一字一句听完丈夫话语反倒静下心来,“非死不可吗?”
“也不是吧。”良下宾不知道怎么安抚女儿与妻子,想是头一次说了谎,耳根微红,却紧接着便被咳嗽声掩了过去,“毕竟亲兄弟,说不定有三公子帮衬着在旁压阵,大哥卖我一个面子也说不定。”
不得不说良下宾说话也有一套,不声不响的就给夜三更扣了顶高帽子。
“可是爹你当初跟娘不是说好的让别人出面吗?假若跟大伯起了冲突你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夜三更他不是很厉害吗?让他去找大伯就是了你为嘛自己去?”
良椿倒是丝毫不顾及一旁夜三更的感受,倒豆子般把心里所想也该是一家三口最初商量下的法子说了出来。
旁边夜三更微微蹙眉,暂且不说自己答应不答应,难道这外人就不是人了?就能心甘情愿替你家赴死?
就这脑袋瓜怎能撑起偌大一个分水岭水贼帮派?夜三更对这小姑娘的评价又大大的打了个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