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沧行一下察觉到了,擦着嘴角的血,喝骂道:“不想死的就别动!”
贺沧行打不过拈花相士不错,但他命令他们待在原地,还是很有底气的。
谢玄度眼一转,镇着“画地为牢”上方的那展金刚旗,这可是贺家独创的护命法宝,任尔刀枪棍棒,我自不损分毫。
俩孩子法力平平,救人危难倒是十分坚定,竟然把这救命的玩意儿让给他人,可见好心。
看来这趟事,谢玄度是不能管也要管了。
谢玄度慢步走出庙堂,与那拈花相士打了个照面。
他摇头低叹:“你自号‘拈花相士’,想必年轻时也是一段风流人物,好好的正道仙途你不走,干么非要把自己搞成半人半妖的怪物?”
拈花相士喉咙里发出赫赫的气声,像是在笑,道:“正道仙途?呵,阁下难道不识‘不事王侯’么?”
“不事王侯”四字一出,顿时如同当头棒喝,打得谢玄度晕头转向。
不识?他可太认识了好吗!听拈花相士这口气,难道不事王侯是他的大后台?
谢玄度不禁警惕道:“怎么,你跟他什么关系?”
拈花相士道:“他是吾辈先师。”
“你是他徒弟?”
“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拈花相士振振有词道:“不事王侯向世人证明,成仙路上,大道三千,可不止那些个世家玄门的道才是正道!吾辈将之教诲,奉为法旨。”
谢玄度:“教诲?他教诲你什么了?”
“那些世家玄门猎杀灵兽妖怪,吸食灵气,我猎杀几个凡人,亦是为了同样的目的。一条阳光道,一支独木桥,说到底就是弱肉强食而已。都是想求长生不老,各有各的路,难道我就有错,他们就无辜么?”
叽里咕噜一大堆,谢玄度算是听明白了,什么“吾辈先师”,说白了打着不事王侯的名号,光明正大地走邪魔外道,竟还能掰扯出这么一堆歪理。
谢玄度:“不事王侯本尊要是听到你这番话,能气得……”
他本想说“气得底朝天”,可一想那人,若此时就在此地,约莫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只管波澜不惊地刺出一剑,早日了事。
谢玄度原本也没那么多耐心跟他论道,可他实在不愿见刀兵血光,便说:“我辈修道求仙,超脱生死只是‘表’,自由逍遥才是‘里’。如今你被兽性侵蚀心识,受困于魔障,便是长生不老,又有何用?”
末了,他好声好气地商量:“这位道友,不如看在我面子上,高抬贵手放过这些小朋友,行不行?”
“你的面子?你又算什么东西!”拈花相士已然不耐烦,“多管闲事,简直找死!”
谢玄度眼见不能善了,叹道:“找姑娘我很喜欢,找死还没有经验。既然如此,便向阁下讨教讨教!”
谢玄度说罢提剑。
众人就看见他手中那柄木剑瞬间缩成一把墨骨折扇,折扇轻展,转飞,直直劈向拈花相士!
拈花相士左手握剑,右臂出拳,交迭着应招。他出招笨重,可谢玄度却身法轻盈,那折扇穿行得游刃有余,澄明的灵气迸溅,令人眼花缭乱。
可奇怪的是,实力悬殊之下,两人却一直未能分出胜负。
贺沧行心中疑惑:“奇也怪哉,这人怎么不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