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婧扭头,看着周律沉,“他就是做庄的玩家,也是这世上最无情之人,他从不付出真情,别人给他,他也不屑一顾,赌徒靠近他,基本全盘皆输。”
话长,周律沉不适合这种话题,只听一半。
去后院找保镖要烟抽,就这么伸手。
保镖手已经摸衣兜,想起周家的忠告,想给又不敢给,对上周律沉淡淡的眸子,更不敢不给。
“没有和天下,是软中。”
周律沉靠在墙上,点了烟,吞云吐雾,“找人送奶茶进来。”
保镖已经离开两步,又退回来,“是您喝么。”
周律沉掸烟灰,捏烟蒂含嘴里,冷眼睇过去。
保镖没见过他碰甜的,那就是不喝。
“知道了。”
周律沉抽了根烟才回来,沈婧已经密密麻麻抄一页。
沉重的檀木门打开,他身上烟味不重,洌感混着秋风卷进来,沈婧忍不住回头。
看他坐在身侧,沈婧把笔放到他手里,“手腕酸了,你来。”
周律沉漫不经心问,“想让我写什么?”
“经文。”
沈婧还想瞻仰瞻仰周二公子会用什么字体抄经文。
看过他签合同,字体潇洒遒劲。
靠在他肩头,只见他低头卷起袖口,翻过玉律经文的背面,镇尺压纸,提笔沾墨,狼毫笔刮了两下砚台,就这么写下。
———沈婧
沈婧愣了愣。
他再下笔,还是沈婧。
还是。
落笔有条不紊,笔姿工整。
沈婧笑笑,目光凝在宣纸上,都找不到形容词形容是什么样的心境,尽管知道是他的坏脾气才有这页的名字。
你想要他贵公子悔过什么,待这已经是给老太太最大的尊重。
他悔吗。
牡丹花下,会悔吗。
悔的话就不做了。
洁白稠密的泾县宣纸来来回回是沈婧两个字,毫无半点笔墨刻写忏悔经文。
沈婧转头瞅他,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却不知道先说哪一个字合适。
这样看他,香炉的烟缭绕过来,隐过他的侧脸,他就像一团迷雾,沈婧更加猜不透他了。
他是孤独的,疲惫的,没人懂他,他也不奢望谁去懂他,他呈显大家面前只有一面,游戏人间,没温度的。他还有另一面不为人所知,就像此刻。
往往越云淡风轻的,骨子里藏的东西更深。
沈婧打了哈欠,头一栽,抱住男人的腰身,伏在他大腿睡觉,“我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