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就比,儿臣就还不信,那陈宽算账很快吗?儿臣有张周给的算术方法,一定能赢。”朱厚照现在也豁上去了。
有些事瞒不住。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反正大不了一输,稚子不要尊严的?
……
……
陈宽本来还在帮整理户部有关京仓京储的奏疏,做一个户部之外的审计,就被临时通知,拿着算盘到文华殿去面圣。
陈宽也不知道去干嘛。
等到了文华殿内,却见朱厚照手里提着一根羽毛坐在那,用气势汹汹近乎shā • rén的眼神瞪着他。
陈宽心中咯噔一声。
最近也没得罪太子,太子何意会用这般眼神看我?
“是这样,朕出一道算术题,太子,你不是用谷仓和谷子的数量来做类比吗?就这个,不过数字算大一些,如果你能算得比陈宽快,那批银子给你留着……”
当皇帝把话说完。
陈宽知道,自己是代表皇帝来跟太子比试了。
比的是算账,他的拿手好戏。
他也没摸清楚门道,这么不对等的比试,太子面前连个算盘都没有,毛笔都没拿,就拿根鹅毛一样的东西坐在那,然后让我用算盘跟他比……
这要是赢了……也没任何光荣,太子肯定恨我入骨。
如果输了……
不可能会输。
皇帝为何要定这么奇怪的比试呢?
朱祐樘道:“太子,如果你输了,可别想胡搅蛮缠。”
朱厚照轻哼道:“父皇瞧不起谁呢?不过父皇,咱话也说在前面,如果儿臣不小心赢了,除了那三千九百两银子外,您总要再赐点什么给儿臣吧?”
“你……”
朱祐樘气到手都在抖。
这小子居然敢跟朕讨价还价?是被谁给带坏了?秉宽吗?
“好,你要是赢了,到年前朕不再管你,你爱学不学,随便你怎样,你想出宫不是吗?朕让你出去!到时让人跟在你旁边便可!”
“一言为定,出题吧!”
朱厚照信心满满。
这不但是自己的小金库保卫战,还是涉及到未来二十多天是闷头读书还是潇洒快活的比试,不容懈怠。
朱祐樘道:“一百二十六个谷仓,一个谷仓内有二百三十三石谷子,一共是多少!”
陈宽本来已经摆好了架势。
听了这话,想起来,这他娘的居然是比试。
太子怎么回事?
居然在纸上写起来了?那我岂不是要赶紧的?
算盘算乘法,其实还是求和的变种,等于是说在后面算乘法,而在算盘的另一边算加法,本质上跟乘法法则也差不多,运用口诀等,先分批算出数字,然后再进行叠加……算盘的一头一尾分别算。
三位数的相乘,若是换到一般的日常运算,本来也不费多少工夫。
但问题是陈宽平时习惯去了审计纸面上的数字,没人要求他算得多快,现在却是皇帝口头出题,两个三位数的数字,在如此仓促紧张的情况下,他都未必能一次记下来,还要马上演算,便显得束手束脚。
却见朱厚照那边却好像是运笔如飞。
因为皇帝说的两个相乘的数字,他直接用几个阿拉伯数字做记录,然后马上开始演算,无停无顿。
更重要的是,他用的是中空的鹅毛笔,这种笔在写小字和写阿拉伯数字时,非常有用,这种近乎于蘸水钢笔的东西,也是张周送他的“礼物”,然后……
他近乎在用毕生之力,完成一次算术考试。
“算出来了,两万九千三百五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