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孩子,努力地噙着泪,或许他在告诉自己,一定是城楼的烟迷了眼,他并不会哭。
巧红又一次拒绝了,这一次她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摇头,就像是凶狠绝厉的一刀狠狠地劈砍李天然的心脏,染红的不仅仅是大师兄为师傅铸的铜像,还有身前巧红为他做的袍子。
巧红只说了一句话,她说。
你不能跟着我,我也不能跟着你。
好没道理的一句话。
然后,她就真的走了,不再回头。当她的影子就要消失在房顶的时候,李天然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呼唤。
你怎么找到我。
我会找到你的。
这是巧红的回答。
好没道理,没道理地肯定。
最后只剩下穿着白袍的李天然现在房顶上,像个没了家的孩子,倔强地噙着泪……
当时我沉默着走出影院,看着头顶的天空,灯火映照的夜空中,穹顶的黑暗一点一点被驱散。川流的人海里,每个人如同失了灵魂的躯壳,行走在无边夜色里。我站在人群中央,慢慢地打开自行车的锁。忽然一个妖艳的女子从我身旁跌跌撞撞地走过,扶着白日里被太阳炙烤得现在仍然有些发烫的高墙,借着暗黄色的灯光,模模糊糊中可以看到她脸上被泪水弄花的妆。
我们总是心存怜悯,眼泪是博取同情最有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