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尘看向他。
“林将军，黑袍与明皇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千邪道：“黑袍就是明皇，明皇就是黑袍，还能有什么关系？”
“不对。”时轻尘摇摇头，“你绝对隐瞒了什么。”
那些金光能杀伤邪祟，却不会杀伤他的主人，这是器物本身决定的。
“龙玺从一开始的针对，到后面的收敛，应该是发生了某种我不知道的变化，对吧？”时轻尘说道。
林千邪不答。
时轻尘凝眸望着灰雾，灰雾并没有实质，更像是虚无的一种东西。
“杀不死吗？”时轻尘自语。
龙玺缓缓落下。
时轻尘伸手托住，他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催动它。
龙玺，对明皇来说，与其说是力量，不如说是权柄的象征。
调动力量与气运的权柄。
它的失去，比开国神剑这种单一器物的失去更加严重。
有了它，就像摘星门那位老祖打过来也可以周旋一段时间。
见命之力……时轻尘有点心神摇曳。
他轻轻吐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灰雾。
“这是死了还是没死？”时轻尘想着要不要先砍一剑再说。
灰雾升空，像是水分蒸发一般离去。
林千邪说道：“没死也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没死透？”时轻尘道。
林千邪幽幽道：“这样的存在，哪里会死得这么容易。别想太多，你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了。”
“林将军果然知道些什么。”时轻尘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终究不是我们能关心的。他的生死，关系到了陛下的突破。”林千邪道。
时轻尘道：“那位陛下，真的是好人吗？”
林千邪道：“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你只要知道，陛下确实是在真心守护大明便是了。”
时轻尘看着灰雾一点点消失不见。
时轻尘忽然道：“黑袍其实是明皇的恶念吧，神感幽冥，斩恶念于体外，自身通透，凝聚皇身。”
“你知道？”林千邪惊讶，旋即想到了隐境，明白了什么，说道：“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说说吧。”
青天司。
周展已经离去，他的压力比空溟夜要大许多，所以一直在不停的修炼，无法停下。
空溟夜自己便悠闲了许多，独自望着枯草伤叹。
一阵剧烈的心痛感突然扩散开。空溟夜面色一白，捂住胸口。
“怎么回事？”空溟夜茫然。难道是谁隔空攻击了她？
不对。那种感觉，就像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离她而去了。
是什么？空溟夜莫名的惊慌起来。
是什么东西能让她有这种感觉？
……
“大师兄说过，人有恶念，斩恶念，是成仙身、剑体、灵体之法，纯粹琉璃，无尘无垢。”
时轻尘眸光微微炽盛，“可是，恶念斩去，斩的是那些无形无相之物，是真正的杂念与邪念，根本斩不出一个意识，斩不出这么一个具有复杂情感的灵魂，更无法凝聚出一个身体。”
“你懂得很多。”林千邪说道。
时轻尘平静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林千邪说道：“关于陛下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黑袍与明皇，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或许真的是一个人。”
“你知道陛下是如何凝聚皇身，突破见命的吗？”
时轻尘说道：“从知幽到见命，斩上次恶念。分布是破知幽，神感幽冥之时、知幽巅峰，化凡之时、突破见命之时。”
“见命境界加上皇身的特殊，可以调动大明更多的力量，即便只是初入见命，或许可以不惧那位摘星门老祖，他……早就想到了这些？”
不由地，想到国师的死，时轻尘再一次对明皇升出了怀疑。
在人们眼中，国师的一个完美的人。要是硬说不完美的地方，那就是，他不是大明的人。
林千邪摇摇头，“我不是他，他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那时候他还在国师羽翼的庇护下成长，连摘星门的存在都不清楚，再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两百年后的情况。”
林千邪言归正传。
“我怀疑，陛下是在晋升知幽的时候，分出了另一个意识，那个意识承担着他邪恶的一面，陛下那时候还无法毁灭他。”
“然而这只能是一个空有知幽境界的恶念，在后来不知道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后，邪祟能量凝聚成了他的身体，陛下在二十多年前化凡，第二次斩恶念，陛下升华的同时，黑袍也从中得到了好处，斩出的恶念降临其身，从而突破到了知幽中境。”
“黑袍是邪恶的意识，充满了仇恨、嫉妒、残忍……他对陛下极端敌视。”
“他们，才是天生的敌人。”
明皇见命，黑袍注定消亡。
时轻尘道：“所以，黑袍一直在破坏明皇的计划，他所做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其实都有着合理的解释。”
林千邪不置可否。
时轻尘苦笑道：“明皇、黑袍、还有林将军你……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你们，真是颠覆了你们在世人眼中的印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