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徐珍珍进屋放下水，转头去了她娘的屋子。
此时，李宝娥正坐在炕上准备洗脚，徐珍珍低下腰过去帮她把裤子往上扁，同时，活力粉被她洒进水里，不留半点痕迹。
李宝娥:“我自己还能动，哪用得着你伺候我。”
徐珍珍站起身，坐在李宝娥旁边，笑嘻嘻道:“你再年轻，也是我娘。闺女伺候娘，天经地义的事儿。”
李宝娥:“那你就留一会儿，陪我洗脚。”
说完，摸摸徐珍珍的脑袋，语速难得缓慢下来，道:“以后和小西他们这辈多处处。他们几个还小，你多亲近他们，他们也会亲近你这个姑姑。
以后，娘就慢慢老了。你哥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家。他们再对你好，也会有有力不逮的一天。
你几个侄子侄女总会长大，那时候，有他们的孝顺，也多了几个依靠。婆家更不敢给你委屈受。”
别看李宝娥平时厉害、性子泼辣，但也带着这个年代普通妇女的传统思想。
不过，徐珍珍没有反驳她娘的话，只笑嘻嘻地说道：“我娘哪里老？我可没看出来。”
徐珍珍全挑着李宝娥夫妻俩的优点长，模样也最像李宝娥，但她的鼻子，高挑挺直，却随了她爹。
李宝娥看着这样娇俏灵动的闺女，突然想起了死去的丈夫。
要是那人还在，估计会比她更喜爱珍珍吧！
毕竟，那人临上战场前就念着未出生的孩子，希望是个女儿。还早早起名为珍珍，珍惜、珍贵的意思。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说起往事:
“你爹早早就去世了，当时他走得倒是利索。可给你娘我留下两老、四小这一大家子照顾。
也亏得你爹职位不低，在战场上又立了一等功，所以留下不少津贴。
当时，军队、政府也补贴了不少。还有你爹的战友们，他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重情义，也给我寄了不少钱和吃得。
也就是这些零零碎碎积攒起来的东西，救了我们一大家子。要不哪来你们四个大高个。
就是你爷爷奶奶她们，除了当时惦记你还没出生的缘故，如果没那些钱，老俩为了不连累这个家也会立刻跟着去了。”
徐珍珍听着李宝娥絮絮叨叨，再看她低头侧脸间的柔和与唏嘘。
不禁想，她娘平日嘴上埋怨她爹，但心里想必是希望她以及大哥他们能记得丈夫的事迹和余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