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敢说并且敢做的李宝娥,王连弟却是不敢说话了。
徐家四兄妹还小的时候,徐家两位老人去世,就剩下李宝娥一人抚养四个孩子。
那个时候,李宝娥为了几个孩子,生怕孩子吃不上,那会儿可谓是怼遍整村无敌手。
李宝娥可不是瞎怼,就凭她家,公公是退休老兵,丈夫徐战更是上战场多年并且牺牲的军人。
那个时候,她公公退伍回家,连结婚,都是国家分配的。
那时候,军人的配偶,得思想端正,家庭清白最好是党/员才行。
所以,她婆婆家里也是军人家庭。
在这样的背景下,李宝娥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徐家亲戚稀少的李家庄,才能顺利生活,并且把几个孩子养得人高马大。
也就是近几年,惦记着四兄妹长大成人,且儿女该到说亲事的年纪,李宝娥才修生养息。
但她的泼辣在李家庄同代的妇女里面可谓是印象深刻。
王连弟敢说晚辈,但对李宝娥的反驳却是不敢说话。
只走到另一边,嘴上嘟嘟囔囔:天天娇惯姑娘,看以后能找个什么婆家。
见她怂了,李宝娥、徐珍珍还有徐小西祖孙三代互相对视,然后同时笑开。
周围几个和李宝娥关系好的妇女道:“这许家自己的热闹还不嫌够,天天插嘴别人家的事。”
一旁,坐在李宝娥右边撇玉米的王婶,笑着说道:“咱们又不是不知道许家那帮人,家里不是馋就是懒。
不说他家闺女,就是儿子,也没见好过哪里。”
说到这儿,大家还稀奇。
就算许家觉得闺女迟早要嫁人,薄待闺女就算了,可许家几个小辈的男孩,也没见多宝贝。
只能说,人自私到一定程度了。和男女并无关系。
几个妇女说说笑笑,徐珍珍和侄女跟李宝娥告别离开。
临走前,徐珍珍对着不远处挑了挑眉。
“你看,徐家那姑娘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黑子特别激动地跟身边的章厚泽说道。
章厚泽瞅他一眼,黑子没发觉,继续开口:“肯定是咱们这边,这群大老爷们看人家的目光太热了。”
说着,轻声嘟囔:“徐家姑娘谁不想娶,但也得敢啊。人家家里没老丈人,可却有堪比老丈人的三个兄长。”
旁边,大壮听到黑子的嘟囔,看过来,手臂抓住他的肩膀道:“你这小子还是太年轻。老丈人还次要,就咱队里你们这群小伙子,这条件这文化。
再看人家娇滴滴的姑娘,徐婶不把你们打出去才怪。”
黑子抬头反驳他:“大壮,你不是咱队小伙子啊,咋这么损呢?”
大壮得意一笑:“没办法,你壮哥已经结婚了,和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年轻小伙不是一个类型。”
黑子:“……就跟谁不结婚似的,得瑟。”
说着,黑子转过头一看,突然冲远去的身影,问道:“诶,泽哥你又去哪?记分员快来这边了。”
一旁,大壮拿手打他脑袋,道:“你蠢啊,你再大声点,记分员会来得更快。我可告诉你,今天负责记分得是咱们二队王队长家的闺女。
这丫头,厉害得很,可得罪不起。”
黑子闻言反而嘿嘿一笑,轻声道:“要是王小雨那才妥了,这丫头对泽哥可是惦记得很。”
徐小西拿着篮子,和徐珍珍走在路上。
“以后遇上刚才的事,让我和奶先上,你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和长辈顶嘴,对着外人,对你不好。”
徐珍珍这样对侄女说道。
徐小西却是大大咧咧,用坚定的语气,道:“那可不行,奶说了,咱家就属姑姑最弱,得好好保护你。
奶还说,咱徐家用不着看名声。名声是说给外人听得,但咱家,有曾爷爷和爷爷庇护咱们,谁也不敢说风道雨。”
徐珍珍笑着摸摸大侄女的脑袋。在她看来,家里几个孩子,似乎最外向最能撑场面得就是这丫头了。
徐小西说话时,显得十分老成。把她奶的表情和语气学得十成像。
徐家几个小辈里,她娘对徐小西这个孙女最亲近。
可能是因为接触多,加之,徐小西容貌同李宝娥、徐珍珍有几分像,李宝娥爱屋及乌,对徐家第一个小辈多了几分关爱。
徐珍珍没有反驳侄女的话,这样的性子不吃亏,也挺好。
走到半路,徐珍珍看到一个人影,从侄女手里拿过篮子,道:“你先回家,家里如果没事,就去外面和他们玩吧。”
徐小西歪着头看徐珍珍,问道:“篮子里的米汤,姑姑是准备送去吗?”
徐小西有些疑惑,爹娘二叔二婶三叔他们都送了米汤,还得给谁送呢?
徐珍珍:“嗯,给人送去,小西记得给姑姑保密。”
徐小西使劲点点头,道:“放心吧,我谁也不告诉,包括奶。”
等徐小西走远,章厚泽走到徐珍珍身边,主动把篮子接过。
徐珍珍背着手,笑着开口:“里面还有一缸米汤,你拿出来直接喝吧。”
说着,拉着他的手,往偏僻处走。
章厚泽一手拿着篮子,另外一只手任由徐珍珍拉着他走。目光温和,嘴角微扬。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果树林,徐珍珍看见边上的石头,道:“咱们在这儿坐会儿吧。”
章厚泽把篮子放在地上,脱下外套,垫在石头上,对徐珍珍开口:“你坐这儿。”
章厚泽脱了藏蓝色的外套,身上只剩下一件紧身背心,露出结实的手臂,和宽阔的肩膀,甚至是胸前的肌肉。
徐珍珍点点他,嘟着嘴,问:“你不冷啊?”
章厚泽摇摇头,“你坐下。”
说着,他把篮子里装米汤的饭缸拿出来,掀开盖,喝一口。
“这是给我哥盛米汤的饭缸,不介意吧?”
章厚泽摇摇头:“不介意。”只要是你送的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