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突厥城失守!
“报——”凌州突遭三万大军,已快坚守不住!
“陛下!凛城兵压城墙,求速速派出援军!”
战火说起就起,打的贺泽措手不及。
从勤政殿下了朝,到了凤鸾殿就开始发脾气。
“朕早说要彻底斩草除根!母后却非要心慈手软!现在好了,母后可真是给朕,留了好大一份礼物!”
贺泽拂袖离去,留脸色煞白的元太后一人。
“娘娘……”
“作孽,这真是哀家的孽……”
元太后身边的嬷嬷多少算是半个知情人:“娘娘莫急……对您而言,还远远不到言输的时候。”
元太后慌乱了一阵子,慢慢的定了神,“是……还远远不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哀家从来,就没有输的时候。”
贺泽会让韶国公领兵平乱,韶柔一点都不意外,若是他不下旨,韶柔才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至于韶国公会如何做,韶柔也一点都不担心,阿耶活的比她通透的多,至于韶柔自己,许氏贺泽疲于应战,竟然没能顾得上她。
韶柔深知此刻不能自己露面的道理,许多消息的事情,都是段闻林和韶府的人暗中帮她出面,直到……
破城的这日来了。
快到韶柔自己都不相信。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事,却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这一夜,韶柔爬到了昭月楼上。
起义军声势浩大,人也比她想象的多得多,更让人惊讶的是,韶柔本以为会有很多草原人,结果并没有,很难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在一年之内完成的。
起义军打到宫里的时候,已经烧起了一片火海。
站在昭月楼俯瞰,仿佛还能闻到空气中的焦灼味,脚下的火海几乎围住了整个皇宫,却又独独,没烧到昭月楼这边,韶柔站在楼上,突然感到了一阵畅快。
发自内心的畅快。
她闭上眼,去细细的感受着夜风,风势助火,她却只感受到了惬意。
阿元也爬了上来,像是有急事寻她。
“女君——”
***
贺泽正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元峙:“舅舅不愿出兵?!”
元峙依然一副冷漠的表情:“大局已定。”
好一个大局已定。
贺泽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拔剑而对:“天子之令!你岂敢不遵?!”
元太后正巧进来,瞧见这一幕后,差点没有站稳:“哥哥?!”
元峙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臣守护的是大周的国土,不是贺家的皇位。”
满殿宫人纷纷伏地,大气也不敢出。
“你,你!可惜外面的那个,根本就不是我大周子民!”贺泽一直以来,最骄傲的,莫过于这张底牌。
他讽刺的看着元峙,看他究竟如何抉择。
谁知元峙只是淡淡将贺泽的剑拨到一边去:“臣相信臣的妹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哥哥!哀家就不是你的妹妹了吗!”元太后咆哮了一声。
元峙回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头:“是,所以臣也信娘娘,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元太后脸色霎时白了。
“元家,不应是这样的。”
说罢,元峙便离开了。
贺泽气的在大殿上乱挥剑:“朕就不该心软!不该!朕也应该早些收回南境兵权!忤逆朕的人,都该死!该死!”
元太后看着自己这个渐渐癫狂的儿子,反而逐渐平静了下来。
“泽儿。”她缓缓走向贺泽,向他伸出了手。
“过来。”
贺泽喘着粗气,眼神戒备。
“听母后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听话……”
***
这一仗,来的快,去的也快。
贺谦胜了。
古往今来,谋逆者,常落下一生骂名,何况还是兄弟之间。
但,贺谦此次的胜利,却让满朝文武都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理。
曾经的昭亲王,无论是文才武略,还是德行品貌,丝毫不输当时的太子,甚至本就有些大臣,心中更希望他日后能坐上这位子。
再加上这一年多以来,贺泽身在高位却不干正事,往日的德行竟然都是装的,大周不进反退,让许多人本就有了一些看法。
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想,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
韶柔从昭月楼下来,见到了段长舟。
这一年多以来两人很少见面,段长舟依然一袭白衣,回头朝她笑笑:“恭喜,初然赢了。”
韶柔看不出喜怒,而是别开脸,转而道:“这一年多,也多谢大人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