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秦砚之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不值钱的茶具查看,“恨他恨到不惜用尽家财去千术楼雇杀手?”
吴以莲咬唇不语。
秦砚之让人松了对她钳制,问道:“夫人是哪里人?”
吴以莲低声回答:“盛京本地人。”
秦砚之放下茶具,再问:“娘家几口人?”
吴以莲跪坐在秦砚之跟前,紧紧攥住衣裙,闻言肉眼可见的轻颤了一下:“民妇自幼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姊妹。”
“那雇杀手的这三千六百两白银,是哪里来的?”
吴以莲咬了咬下唇,轻呼出一口气,暗自调整着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故作冷静道:“民妇活了三十几年,自然还是有些弄钱的本领,这钱,民妇别的本领不强,但绣活却可以勉强入眼,得一些达官贵人青睐。”
她微微垂下眼眸,不敢去看秦砚之的眼神:“王爷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街坊邻里,这些年,他们也在我这儿买了不少绣品。”
她话音落下不久,在屋里搜查的两人一人捧着一堆纹样精致的手帕团扇出来,一人捏着在火盆里翻出的被烧毁的只剩小小一角书信,说是一角,其实那小小的纸屑已经被发黑,看不出仅存的究竟是个什么字。
“这,这东西……”秦砚之眉头刚刚一蹙,还没张口,吴以莲却立即急着解释,“只是没用的一些书信罢了,是往日庄弩写给我的一些缠绵情诗,如今入眼只觉气愤,才想着眼不见心为净……”
秦砚之沉默片刻,闭了闭眼,稍稍掩去因为她的一番话而生出的戾气,沉声道:“探门查不到你任何背景,这样的能力,不该是你一个普通民妇能有的。”
他派出去查吴以莲的人,一丁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查出来,好像在她嫁给庄弩来盛京东街之前,谁也不知道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秦砚之有些莫名的烦躁,即使他与沈风还都已经知道有人布了局,但此时此刻,他们仍在对方的局里,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
幕后的人铁了心地要将黄彧和吴以莲推出来。
若真如他们设想的那般,庄弩是对方与上曲人传信的媒介,如今庄弩死,凶手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谁也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