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淮把碗搁到托盘上,又见她嘴角沾了些糖渍,就想拿了帕子给她擦,刚递到她嘴边,又想到什么,纠结半响,还是将帕子直接塞到了明萱手里,“擦擦嘴。”
明萱先是奇怪,他怎么好像突然变拘谨了,而后反应过来,她今儿这样是代表长大了,跟他之间男女有别,总归是有些不一样了的,又微微红了脸。
她拿帕子胡乱抹着嘴角,顾景淮到底也有几分不自在,觉得总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站起身来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朝事要处理,晚上再过来看你。”
明萱是知道他忙的,加上中途又出了事,肯定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就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
顾景淮转身离开,明萱瞧着他匆忙的背影,却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嬷嬷许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嗔她一眼,说:“姑娘可别笑话二爷。二爷刚从外头回来,听说你请了大夫就立刻赶了过来。……别家做父亲的,可不见得有他待姑娘这般好。”
明萱笑着说:“我可没笑话他。我不过就是觉得素来沉稳的二爷,也会有这般关心则乱的时候,有些可爱罢了。”
可爱?这个词可不好拿来形容男人。
嬷嬷有些哭笑不得,“姑娘可还疼,要不我给你打些热水来泡泡脚?”
明萱摸摸小腹,的确还有些隐隐的,嗯了声,说:“好。”
……
顾景淮走出房门,临风便迎了上来,“二爷,小姐可有什么大碍?”
他随口应了声“无碍”,等临风跟着他走了几步,他才想起这人不是应该在后院刷恭桶吗?怎么又跑他跟前伺候来了?
他顿住脚步,偏头看着临风,“恭桶都刷完了?”
临风一愣,旋即嘿嘿一笑说:“二爷的吩咐,小的哪敢违背。一共一百五十二个恭桶,小的全都刷的干干净净。您要不信,可以亲自检查。”就是并非全都亲手刷的就是了。
顾景淮意味不明地打量他,“倒是刷的挺快。”
他自然是没有那样的闲心去检查的。
刷的挺快?这是夸他,还是怀疑什么?
临风兀自琢磨二爷这话的深意。
顾景淮却径直走了,等临风反应过来,二爷这是叫他多干些的意思,当下就苦了脸:“二爷,小的那是逼不得已,这不急着刷完,赶来伺候您嘛。”
顾景淮顿住脚,目光落到他身上,“洗干净了?”
临风一怔,随后狗腿地讪笑道:“不洗干净哪敢来您跟前伺候呢。”
顾景淮嗯了声,到底没再说什么,临风如释重负地抹了两把莫须有的汗,恭恭敬敬地跟了上去。
回到院子,顾景淮便青松叫到了房里,神色凝重地问他:“人可抓住了?”
新帝登基,朝臣经过一次不大不小的换血,有不少职位留有空缺,皇上特命他和几个臣子商议,将外调历练的一些进士调回来填补空缺,他正与人在外头商议,这些人中谁能用,谁不能用,就发现有探子在房顶偷听。
青松手握宝剑,单膝跪在地上说:“属下无能,搜查了大半条街也没能抓住那人。倒是发现了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个东西,递给顾景淮,顾景淮接过一看,是个大内侍卫的腰牌,难免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