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却仍然没有一丝笑意,声音也冷了几个幅度:“首辅在朝中只手遮天,手下能人异士不计其数,要打听个女子,对你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又何必屈尊降贵来我这儿破旧的禅房?”
谢永嘉对他的话深表赞同,他爹刚刚急冲冲地拉他过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如今听到顾大学士这么说,他愈发肯定,他爹是另有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他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单纯的为他求亲。
他爹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对他这个儿子,可谓是极为不看好的,又怎么会这么好心,为了他的亲事,低下身段求到他政敌面前来?
就算他信,别人也不会信。
他如今就是他爹手里的一枚对付顾大学士的棋子罢了。
这还是他第一回看到两人真正意义上的交锋,他视线不由地在两人身上打转儿。
顾景淮说完,便转过身,淡淡地看着谢伦:“同朝为官这么多年,首辅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首辅找那女子,到底有何目的?”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质问之意很是明显。
谢首辅是个上位者,自然受不了他这样质问,一掌拍到方桌上,冷哼:“你这是在质问老夫?”
顾景淮淡笑:“不敢。不过就是问清楚首辅的来意,免得殃及无辜罢了。”
“无辜?”谢首辅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站了起来:“她若无辜,你顾景淮有必要这般遮遮掩掩,不肯相告?”
谢永嘉委实被他爹这拍桌的举动,吓了一跳,才刚刚按住胸口,缓和下来,却又听到他爹说了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他感到奇怪极了。
什么无辜不无辜?他爹前脚还想让他娶了那姑娘,怎么后脚,就把人说的,跟人罪大恶极的朝廷钦犯一样?
他被搞得一头雾水,屏气凝神地看着两人。
面对谢首辅的怒意,顾景淮表情却是不变,“首辅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故意藏着那位小姐。”
“难道不是吗?”谢伦的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她是谁,想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