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在冯嬷嬷的欲言又止下回了卧房,嬷嬷替她放下幔帐,熄灯的时候,明萱叫住了她:“嬷嬷见过我父亲吗?”
嬷嬷一愣,而后低声说:“有幸见过一面。”
“他是怎么样的人?”明萱问她。
嬷嬷认真地想了想,说:“他是个很和善的人。”
那时的相府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人家,府上选奶娘,在当时她们那个圈子,是数一数二的大事。
奶娘做的好,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多少人挤破脑袋,去争这么个位子。
她那时无权无势,家里条件又不好,照理说,这种好事是轮不上她的……是相爷怜悯她家境贫寒,还懂些武艺,看着也是个照顾人的老手,这才选了她。
她在相府当奶娘的日子不长,却没少得相爷夫妇的照拂,傅相一家待她也亲如家眷,在得知傅相出事的时候,她也是十分震惊的。
傅相待人亲和,平时也没什么架子,她也不相信他能做出那种泯灭良知,丧尽天良,为世人所不齿的恶事来。
但她不过就是个平头百姓,不信又能怎么样?
“小姐今日也累了,早些睡吧。”她说。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也怕明萱听了之后更加难过,她不敢回忆,也不敢与明萱多说。
她吹灭了油灯,槅窗有月光透进来,隔着幔帐,明萱看到她背影有些单薄。
嬷嬷心里应该也跟她一样,对她父亲的案子有过怀疑的吧?
明萱拥紧被褥,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却久久都没睡着。
顾景淮送走两个大臣,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临风这时端了一碟点心进来,“二爷,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