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淮沉默着没有说话,明萱见此,心下意识一沉,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许多,“他说的是真的?当年,真的是您……弹劾了我父亲?”
明萱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这些年顾景淮对她视如己出,说奉若至宝也不为过,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跟她父亲的案子有关!
顾景淮没有回答,明萱了解他,他不说话,便代表是默认,明萱眼眶有些发涩,“为什么?您之前不是还说,您曾授业于我父亲门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之前,她信任他,一直以为是谢首辅在挑拨离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明萱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谢首辅说这话时,我还不信,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有话说,心魔一起,就容易一叶障目,如今明萱显然有些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中,她想到了很多别的事,与她父亲案子无关的事。
她眼眶泛红地看着顾景淮,“你这些年收养我,对我好,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对我父亲的愧疚?”
一想到这,明萱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原先,她是真的把他当做至亲来对待的,如今……
明萱想到是顾景淮害她父亲入狱,就有些不想待在这儿了,她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她起的太急,差点栽倒在床底下,顾景淮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扶稳,“你的伤还没好,大夫交代不能下床。”
他说,神情有些严肃,心里也确实很担心她的伤势。
明萱却耍小性子般,甩开他的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二爷若不想我伤势无法痊愈,就跟我说实话。”
小丫头性子执拗的很,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顾景淮无奈地叹了声,“当年的事,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傅相贪墨的证据,确实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但弹劾一说,却是无稽之谈。
他扶明萱到床上坐下,拿衣袖替她擦干眼泪,“你父亲的案子,的确与我有些关系。但并非谢伦所说,是我弹劾的你父亲。”
当年,傅相是他恩师,一手将他从进士提拔上来,他又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去弹劾于他呢。
小姑娘从小性子就坚强,顾景淮很少见她哭,如今为了她父亲的事,她已经哭了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