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城
孟玉宁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远处驻扎的蛮族军寨。在边关与之缠斗数年的孟玉宁,对此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但看到蛮族军寨五里之外的金国营寨,却是无力的长叹。
怕是国内众人,都以为只有蛮族趁国内混乱才奋起发兵,试图趁机从边疆撕下一块肉吞入口中,并没有足够的军力能问鼎中原吧。
但众人为何不曾想过,当时被程将军压着打的蛮族,可是保证十年之内蛮族必是需要修生养息,不得为边关之患才归京卸甲。如此之下,蛮族那里来的力量哪里来的补给还可大举发兵?
原本国之南疆的金国军队,不知何时,出现在北疆,与蛮族一同进攻,在蛮族拿下边疆数座可做补给之处后,才出现,与蛮族一同朝着中原富庶进发。
这已经不是那些朝堂政客所想的,北疆贫瘠,暂时被蛮族占领也不足为据,眼下来看,怕是金国和蛮族想要一同将偌大国家撕成两份,一国一半。孟氏先祖打下来的江山,传承到至今,孟氏子弟血脉中的凶性已经被磨平,只剩下和自己人内斗的狠劲,所有人都只盯着那个皇座,却忘了先祖当时,可以方言天下,誓要将天下疆土全部囊括进孟氏的统治范围内啊。
探子来报,斥候小组出城围着两方军寨粗略统计过,蛮族和金国两军加起来有三十万之数,但仍有大批粮草不断运向蛮军和金军后方,不只是打算围城,困死巨鹿城中的众人,还是另有部队继续朝这边赶过来。
三十万之数,孟玉宁攥紧拳头,整个城中,除了他带来的十万军队,只有不足两万的兵马驻守巨鹿,算上民兵只能勉强凑齐十二万人数,巨鹿城中的粮草更是不足,若是真的被围困城中,却是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鸣。
但以少破多,孟玉宁自问他还没有这个本事能做到此事,以十二万人硬破三十万,或许程将军才能做到,近几年以少破多的战役全都是程将军带兵打出来的打胜仗,也只有程将军才能做到军中万兵一心。
苏卿传信说已经给程潇将军飞鸽传书,求程将军赶赴边疆,但孟玉宁深知,程将军即使赶赴边疆,亦是无法接手军队,就算接手军队,他现在统领的十万军人,亦不是当时边关由程潇一手带起的程家军,由无数世家组成的军队各有自己的掌权人,而这些人亦不会完全听从他人的指挥。
苏卿已经出发直奔帝都,要将号令三军的虎符重新取回,孟玉宁还记得那晚他与苏卿之间的谈话。
“皇帝不会把虎符交出去的,他对边疆军队的掌控力没有虎符高,他为了对抗我父王的大军,将边疆半数军队撤回,环卫京都,就是靠的虎符,靠的是当初陪孟氏先祖打下江山的那些将门老兵对孟氏先祖的忠诚,而不是对他这个皇帝的忠诚。”
孟玉宁深知那块虎符所代表的含义,那是由孟氏开祖皇帝亲手所制的兵符,代表着孟氏一族对当初一同打下江山的同僚的信任与感激,亦代表同僚与孟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那半数兵马才会离开边疆。
“我不在乎他愿不愿意,我去京都,虎符是一定会拿到的,他不愿,皇城内总有人是愿的,孟氏一族,尽数血脉,并不会只有你一个有血性有良知由眼界的汉子。”苏卿重新给自己易容成当初程家军中那个无所不知的军师模样,转头看到孟玉宁担忧的目光,顶着一个长须汉子的模样凑到其怀中。
“不必担心,谷内已经有其他师弟一同下山跟我一同入京,天机谷传人大批入世这还是数百年第一次,师傅也为我们师兄弟卜上一卦,是吉像,我们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的。”
孟玉宁抱紧怀中佳人,长叹一声,“我只能尽力守住关口,若我战死,你也不必为我难过。”
“呸呸呸,瞎说什么,你才死不了,祸害遗千年,你才死不了。”
孟玉宁轻笑,当初在边关九死一生,蛮族不要命的打法他可是见过颇多,若是当时的程家军,他倒是有信心,但是现在这十万军队,却是只剩两成把握了。
跟在程将军身边数年,却是一点真本事没学到,他可真是.....
在看下去也无意,孟玉宁下城墙,回到城中府衙,手下将舆图铺开在桌面上,孟玉宁看着巨鹿城周围,这是进入关中的必经之处,虽算不得易守难攻,城两侧的山崖却是将蛮族和金国军队拦得严严实实,绝对不存在绕过的可能,但同样,城中军队想出关奇袭两军却同样是不亦达成。
两军想围困巨鹿,也是可以做到的,国内乱成一团,补给线早就破乱不堪,孟玉宁到达巨鹿已经两日快三日,关内的粮草却是一点动静也无,全靠巨鹿城内的粮仓撑着。
为了节省物资,孟玉宁早已下令城中妇幼百姓朝着关内迁移,亲手书令,以郡王官威沿途城池必须收纳巨鹿百姓,好在边关的大小城县皆知现在正是危难之时,没有明哲保身,拒收百姓,只是百姓们想过的足够好,却是不可能了。
孟玉宁忧心之中,程潇等人却是朝着边关极速前进,路过大小城池,更换马匹,朝着巨鹿城进发。而苏卿更是已经带领天机弟子潜入京都,直奔皇城。
苏卿站在皇城之外,看着被禁卫军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宫墙,转身,朝着身后一名其貌不扬的男子微微一笑。
“数年未归,师弟,不知这皇城众人,可还记得你这位不受宠的皇子。”
“师兄真是说笑了,都说了师弟是不受宠的皇子,要不是师傅垂怜,怕是早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死去无数次了。”
男子摇摇头,抬手从颈下揭开□□,一副和当今圣上有七分相似的面孔出现在众人之中,抽出腰间软剑,朝着皇城大门一步一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出现的任何地名,千万别带入现代,因为我实在不会起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