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什么?”
“我们自幼没了母亲,你是知道的。”
“我们”这个词,总是叫霍水儿觉得心里怪异。只是迫切得想知道真相,便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了。“嗯。”
“那年冬天真的很冷。”为了霍水儿能够身临其境,女子便换了种叙事角度。“你穿着新裁的大红袄裙,想去找父亲,你想出府玩,他一向对你很严厉,甚至不近人情的冷漠,唯独你穿红色,总是对你格外宽容些。”
“可是你在经过花园时,碰见了朱珠。她对你恶言相向。”说到这里,女子眼也不眨得盯着霍水儿,想看看她的反应,是不是有回想起来什么东西。
女孩子满腔的欢喜,对父亲的濡慕之情,全都在一句话里支离破碎。
“你知道舅舅为什么讨厌你吗?因为你是你娘生的野种,你只不过是一个野种。”
“那天的水,可真冷啊。你最怕冷了,可你都没有挣扎一下。真的就想这样睡下去,永永远远睡下去。”
霍水儿抱紧了头,眼泪不自觉得流下来,喃喃自语道,“我不是野种,我不是,我不是……”
“你当然不是。她胡说的。”她轻轻抱住她,喃喃道。“这不是回家了。”
“你……”霍水儿握住她的手,冰冷的像是隆冬大雪,女子的身体似乎也在逐渐透明。“会消失吗?”
“我本就是你分割出来的意念,你若清醒,正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女子微笑。
“所以,我再也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