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隔了很远的距离,朱槿听见吴嬷嬷道:“老奴和娘子同乘一车,实在是逾越,但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还请娘子见谅。”
朱槿被这么一撞,马车又颠簸,她一张嘴想说什么,就感到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但她心中悬挂着事情,只能强迫自己清醒。
朱槿捂着胸口,避免自己吐出来,慢慢道:“嬷嬷,咱们要去清河是不是?”
吴嬷嬷暗自诧异,她明明一句话不曾说,但朱槿竟然猜到了,不过她还是没有说话,她的嘴一向严实。
朱槿听着马车的声音,心都被提起来了,这马车的速度很快,要是出了府,京中全是大道,只会更快,朱槿扯了一把帘子,天边已经泛起熹光,不过还是府里的景色。
吴嬷嬷坚决地拉下帘子:“娘子还请不要乱动。”
朱槿心里定了一点,忍着晕眩恶心道:“去清河是为了什么?只能是为了躲宫里来人,但为什么要是现在,为什么要如此匆忙?”
吴嬷嬷隐约觉得朱槿已经知道了。
朱槿冷静道:“只能是母亲先知道了什么消息,所以才立刻把我打发出门——选秀的人今天会到永定伯府来,是不是?”
吴嬷嬷毫不意外地听见了答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印证了朱槿的话。
朱槿立刻炸裂了,掀开前面的帘子就要下车:“嬷嬷!嬷嬷!你放我回去,我要回去!”
吴嬷嬷按住她道:“娘子还是省力气吧,夫人一片苦心都是为了娘子,娘子如何就不明白夫人呢?”
朱槿尖锐道:“嬷嬷,这是欺君之罪!”
吴嬷嬷道:“娘子请放心吧,夫人自然做好了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朱槿深吸口气,疼得腹部抽搐,只能缓了声气,循循善诱:“嬷嬷,选秀就没有不去的道理,嬷嬷活了这许多年如何不知道?我前面不去,那是因为有婚约,皇帝这才默认了,而且那时我还得走个过场去一遭,如今冒然逃了,这就是要置永定伯府、置母亲于灾祸之中,母亲一个几乎足不出户的妇道人家,不晓得其中厉害就罢了,嬷嬷如何能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