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妖力的暴涨,妖刀的身形变得更加修长,精致的面容比起少女时的明媚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曾经与茨木有着不小身高差距的她,如今倒也是长到了他的下巴。这使得他们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只要抬起头,就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打在皮肤上。
妖刀的意识在对方的呼唤中渐渐回笼,熟悉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这个味道……
她下意识地反手按住了对方的手臂,茨木童子的身体膊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声音有些喘,却还是能让人听出来他松了一口气:“你可终于醒了。”
妖刀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圆,手上滑腻温热的触感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偏过头果然看到了对方裂开一大道伤口的手臂。殷红的血液缓缓滑落,完全浸湿了衣袖。伤口很深,直接切断了他表层的肌理,只要再大那么一点力度,就可以将他的左手整个砍掉。
红色的妖气覆盖于伤口之上,霸道地阻拦了茨木催化愈合的妖力。
茨木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漂亮的金色眼睛却还是会发光一样,在乌云压顶的漆黑天际下熠熠闪烁:“别看了,那条蛇已经死了,你做的不错。”
被天道操控着发狂的怪物与被刀灵险些吞噬意志的妖刀一样,将对方视为必须消灭的敌人,绿色的妖火与赤色刀影在战场上接连不断地撞击撕打。失去理智的妖刀不再需要利用多余的力量来压制刀灵,村正吞噬千人村庄的煞气与玉藻前为她吊命的妖力融合在一起,庞大的妖气引来天上雷鸣震震,不怕死不怕疼的打法更是和那怪物有的一拼。
眼见着两者之间要不死不休,安倍晴明当机立断,联合酒吞童子在妖刀的攻击之余全力压制那巫女的怨灵。源赖光召集了勉强拥有战斗力的阴阳师,利用人数优势进行反制,茨木童子更是早早地加入了战场,好几次刺向妖刀要害的攻击都是他一力挡下的。
与想要保护妖刀的茨木不同,失去理智的妖刀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躯体,不仅总是为了攻击不怕死地撞上去,面对靠近她的生物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提刀就砍。直到怪物被成功退治,八岐大蛇趁对方虚弱之时收回自己的力量,妖刀的动作才稍微停缓下来。
只是刀灵杀戮的本能依旧影响了她的神志,为了能够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将妖刀拦下,茨木童子差点被村正砍下来一只左臂。
妖刀向后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又虚虚地拽着他的袖子。意识恢复之后她也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桃红色的眼睛不安地闪烁,最后终于又渐渐沉寂下来,沉声道:“对不起。”
茨木童子挑了下眉,看着自己左臂上的伤口不以为然:“小伤而已,你又没有真的砍下来。”
“……”
茨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不对,但他向来就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干巴巴地又接了一句试图挽救:“就算砍下来又不是不能长。”
妖刀看了他一眼,更加自闭了。
茨木童子看她的表情,心里有点慌,在心中暗自嘀咕——挨砍的是我,怎么我还要安慰她了,嘴上仍然越描越黑地宽慰:“不能长又不是不能用,我还有鬼手呢。”
酒吞童子实在看不下去,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然后直接一巴掌趴在了茨木的背上。那力道不算大,但茨木童子如今失血过多,身体着实有点虚,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妖刀身上。被妖刀眼疾手快地抱住了腰,勉强将他撑了起来,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酒吞童子看见这俩青梅竹马铁憨憨重新换了个姿势抱作一团,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别说话了,就这样吧。”
——害,看什么好想急死你,按头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