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发冷了。
饶如卿每几天就打几个喷嚏装着擦擦鼻涕,偶尔还躺床上装一装四肢无力头发晕,从而将军府理所应当地准备好了大量优质治风寒的药材。
每天沐浴的时候,她都会在木桶里头练习水下闭气。日复一日地练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肺活量又回到了上辈子的四千七。
饶嘉善的“凯旋”是在园内那汪湖水彻底冻上时。
饶如卿非常遗憾,本以为自己还来得及在湖面结冰之前来一场万众瞩目的跳水,哦不对,是“失足落水”,湖水越冷越能给自己之后的怪病以更好的铺垫,现在只怕是不能了。
毕竟也不知道自己头有多硬冰又有多厚,着实不敢去试着硬碰硬。
饶如卿对着自己准备好的风寒药很是长吁短叹了一会,被饶嘉善发现并问清缘由后,额头上吃了个重重的爆栗:“饶如卿!你以为自己身体是铁打的?大冷天的落水,一个不小心可就不止是风寒了!不要命了吗?”
饶如卿如梦初醒。这几年被爱护得不错,极少生病,她也就忘了这古代的恶劣医疗条件之下,小小的感冒也可能会置人于死地,尤其是现在的自己还没脱离夭折的风险期,更是危险加倍。
临近年关,北境又在饶嘉善的帮助下成功完成了兵权交接,觉得自己又做成了一件“大事”、江山权利又更加稳固的皇帝心情甚好,以至于想趁着腊月,借着新年的喜气,在宫中给饶嘉善办一场“庆功宴”。
饶嘉善实在吓得够呛。恩宠过盛,烈火烹油,他怎不知登高易跌重之理?更何况这位皇帝的阴晴不定和疑心病可非常人之所能及!几经周旋,终于让他说服了这位心血来潮的主子,将“庆功宴”改为将军府主办,时间定在春分日。
这一事终了,镇国将军府总算开始安稳地筹备新年。
饶如卿与空澄商定清楚,趁新年各府互相走动送年礼时带着稍改装后的空澄前往崔府,趁机再见罗小娘一面。计划停当正待实施之时,饶嘉善得到消息:罗小娘病逝。
一个尚书家的小妾病逝,将军府自是不可能有到场的道理。更因空澄出逃之事,罗小娘的病情本就瞒得紧,发丧应当也是秘密进行,饶嘉善得到的消息渠道隐秘,自是不好招摇。
初五那天,饶如卿陪着空澄去城外给罗小娘上香。
除夕夜里下了很大的雪,京城偏北因而较干燥,山上的雪还没化净,罗小娘自是无法入崔氏祖坟,崔家只给她草草立了块碑。
空澄将母亲石碑上的残雪抹去,跪在碑前好好地行了大礼,便再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