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在榻上半支起身子的饶如卿独自一人在房中,看着药碗上方已经不那么密集的热气,很是发了会儿愣。在她的记忆里,空澄几乎不曾如此失态,她遇事似乎永远是淡然的、冷静的,像是一株她身后不曾离开过的挺拔的劲松。
是不是怕自己生气,所以她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其实,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也不严重啊……这不是很多人的共识吗?饶如卿困惑地想着,虽然以空澄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可能会有些奇怪,但说到底,这也是关心我不是吗?
想不通所以然的饶如卿伸手摸向药碗,温度刚好。她把里头的勺子取出来,随意地搁到一边,直接端起药碗开始吨吨吨地往嘴里灌。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苦的玩意儿还要用勺一口口地喝,那不是自虐吗!
药汁喝进嘴里的时候,饶如卿意识到,自己今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与这苦不拉几的东西作伴,这褐色的液体便显得愈发苦涩了。
景迢进门的时候,正看见饶如卿哭丧着一张脸咕咚咕咚喝着药。
他努力把笑意给按下去,板起一张脸大步跨了过去,顺带把一旁准备好的蜜饯给藏在了身后。
饶如卿快速把药喝完,脸被苦得皱了起来,看也不看站在边上的景迢,只伸手去摸小几上的蜜饯,结果摸了个空。她立刻就把脸转向了景迢,瞪起眼睛:“嗯嗯嗯嗯(我蜜饯呢)?”因为嘴里太苦了,她都不敢张口说话。
景迢努力板着脸,将蜜饯从身后掏出来,举在一个饶如卿此时恰够不着的位置,厉声问:“知错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