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鼻尖相碰,呼吸相闻,静静地对视了许久,饶如卿忽然笑了起来,低声道:“世子怎么还赖床的?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慕云深也笑了。他稍微换了换位置,吻了吻她的鼻尖:“谨遵郡主命令,在下不敢了。”
说着,他终于松开了饶如卿的手,翻身下了床,给她倒了杯冷白开,扶着她靠在怀中,喂着她喝下后,正要去外头传大夫和膳食,饶如卿忽然状若不意地问了句:“我昏迷了多久?”
慕云深脚步微顿,转过头来看她:“五日四夜。”
两人都沉默下来。饶如卿慢慢地问:“我那日在战场上,看见的是你吗?”
“是。”
“那……景——”话音未落,慕云深已经打断了她:“我先去传膳。”
房内安静下来。
饶如卿躺在床上,身上伤口多未结痂,即使不动也在隐隐作痛,她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轻响,饶如卿抬眼看向门口,却只看见逆着光走进来的,不是慕云深,而是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
饶如卿瞪大了眼,看着来人缓缓走到床前,却不坐下。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秦伯昭许是嫌弃房内光线太暗,转过身去将窗边的帘子拉开。明亮的日光倾泻进来,饶如卿微微眯了眯眼。
日光之下,那一日在战场上所见的、秦伯昭的满头银丝显得有些晃眼,脸上的纹路深刻而纵横,唯一双眼出奇明亮。
他没有坐下,只是这么站在床边,视线也没有落在饶如卿身上。
饶如卿看着这么肃然立着的秦伯昭,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许多事,却又有许多事想不通了。她双唇微动,嗫嚅了半天,才终于艰涩地喊了句:“师父……”
秦伯昭没应声,却也没有制止她这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