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吧?
三叔上前作势要拉架,阴阳怪气地瞥顾宜昌一眼,实际又阴阴地暗地里添把柴火,“好了好了,我说句公道话。老大,这回真是你地道,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也就算了,财产都分给外面来的儿子,总归是说过去吧。”
小姑姑也加入了战局,“当然了,的钱,想怎么分,我们亲里亲戚的也只能劝劝。这是怕传出去,外面又说我们姓顾的这啊那的,好听。”
顾宜尔悄悄收回了本打算扶起顾盛明的手。
反正顾盛明也略尴尬地回避了和她对视的眼。
财产大都分给便宜哥哥顾宜昌?
啧。
怎么说呢,顾盛明一向重男轻女,而且分憎恶Carlota结婚前夕给他准备的绿帽大礼,这也算太意外吧。
顾宜尔垂头抿了抿唇,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的情绪了。
她一时难免难过,又似乎没有觉得特别伤心。
三三两两数落声渐起,随着隔壁房间房门推开的声音尽收,开门声响缓闷沉重,却成了最突兀的一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争先恐后向那处投去。
顾宜尔一同向门边看去。
门后一前一后走出的,是目前顾家主事的二叔顾盛和,和渣男之光。
俩人面带微笑,相谈甚欢,笑意在推门时分转淡,俩老狐狸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和谐地握了握手,重新戴上缅怀哀悼逝者的得体面具。
渣男之光在顾盛和的热情领路下,往门口走。
灵堂内,大家都是黑压压一片黑色西装,只有他最颀长挺拔。
他经到顾宜尔身边,未曾俯身,嗓音压低,“跟我走?”
顾宜尔能感受到,此时屋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形形sè • sè的,各含揣测的。
二叔顾盛和立即会意,充满了长辈的和蔼和关怀地拍了拍她的肩,“宜尔,舒服,怎么早跟二叔说呢?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让秘书去接你。”
女儿不舒服,关心的是亲生父亲,反而是别的亲属,一时大家看向顾盛明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顾盛和笑了,轻轻推了一把,“走吧,这孩子!”
“可是……”顾宜尔放心地看了一眼已经自己默默爬起来了的顾盛明。
“用担心,有二叔呢。”
主事的顾盛和都这么说了,顾家其他人亦纷纷七嘴八舌附和着劝开了,“是啊是啊,宜尔就先回去休息吧。”
顾宜尔跟众人道了别,跟着尚涵明出了灵堂,没走几步,怒气冲冲地停住。
尚涵明仿佛早有预料,适时回头。
“今天晕得厉害吗?”他温柔地问。
“——”顾宜尔横眉。
酝酿出满腹问候祖宗八代的脏话尽数被堵回口中,顾宜尔怔了怔,吸了吸鼻子,无措地照胸捶了他一拳,“这乌龟儿子王八蛋!怎么能打人呢?我爸那么大年纪了,真打出事了怎么办……”
“晕吗?”尚涵明对她咋咋呼呼的质询恍若未闻,倾身贴近了她。
本来跟在身后的于飞等人早已识趣地默默开溜,独留俩人,在一棵郁葱的垂枝雪松旁驻足。
“特别晕。”顾宜尔卸下防备,委委屈屈地摸了摸脑袋,又照原路径捶了他一拳,“站着也晕坐着也晕躺着更晕,我行了我可能马上要死了……”
“嘘嘘嘘。”熟悉的辛烈皮革烟草香将她全数包裹住,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流水在耳边淌过,“辛苦你了。”
顾宜尔觉得,好像只抱了那么一,就突然没那么晕了,立竿见影。
好神奇呀。
被他牵着到了停车场,顾宜尔踮起脚左看右看,好奇地咦了一声,“叔叔,的骚气小跑呢?”
“锁车库了。”尚涵明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敲了敲车顶,“是喜欢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