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衣不久就成了三伏的新任师尊,除了皇宫,这天下哪里是他不敢招惹的?可到现在都还没动静,愣是咬牙忍着一波一波的追杀,可见他有多不想跟追杀他们的人碰面。
从私狱里出来的时候,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
她从不知道这春日里的阳光竟是这般毒辣,逼得她睁不开眼。
月骨跟在她身后,见她脸色白的吓人,主动道:“王妃,属下带您去找那把匕首,您莫要着急。”
姜绾绾一手扶着私狱外的石阶,闭眼缓了会儿,才道:“不用了。”
月骨诧异:“您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是……”
“不想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晴朗到不见一丝云,又蒙了一层看不见的尘。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摇摇头,抬手遮住了眼睛,不知怎的就哭了:“再也……再也不想了。”
那时的钢铁直男月骨无法理解连重伤之后在鬼门关晃了几圈都不曾哭过的人,怎的就因为云中堂的一番话哭了。
后来他想着,或许是她太心疼自己的遭遇了,尚在襁褓,胸口便插着利刃,想也知道有多残忍。
再后来,当那些个脏东西血淋淋的展露在眼前,他震惊之余,才蓦地意识到。
她早已猜到,她这样心思通透的人,怕是早已在脑海中删减过无数种可能性了。
云中堂的一番话,便像一个鱼钩,在这无数种毫无根据的可能性中,挑出了最丑陋的一个,丢在了她眼前,叫她看着。
“月骨。”
她平静了许久,才轻声叫他:“若我求你不要把今日的事情告诉殿下,你会答应么?”
他是容卿薄的护卫,是死侍,他应该只听容卿薄一个人的,所以她只是问了一句,他若不答应,也就算了。
月骨低头,默默良久道:“此事乃王妃私事,王妃与云中堂的对话,月骨站的远,不曾听到。”
她这才笑了笑,头一次发现他还挺可爱的。
“寒诗记仇,伤好了之后怕是会找你麻烦,你记着保护自己。”她说。
月骨拱手道谢:“谢王妃提醒,属下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