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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 110 章(2 / 2)

陈林面红脖子粗,裆部和腿上甚是难受,攥紧了围在腰间的袄子道:“是是,你们若要闲聊,为何不去别处,我、我媳妇还……”他媳妇的尸体还在屋子里。

众人本也不想多看,只好散去。

容离却在门外站着,看着老妇进了屋,过了一阵,老妇和那换了裤子的男人将一草席裹着的尸体扛了出去。

陈林干脆将草席打横抱起,“娘你且先回去,我将她带过去。”

老妇脚步一顿,颔首:“你去吧。”

容离的衣襟里,冒出个毛绒绒的脑袋来,她一抬手,把垂珠给摁了回去。

老妇见她还在,甚是诧异,“姑娘你怎还不走,村里已许久不欢迎外人,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若是想买什么虎皮,等过段时日,自会有人送到镇上。”

“这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真……有厉鬼么?”容离小心翼翼问。

老妇沉默了一阵,索性道:“你随我来。”

华夙跟在边上,轻轻嗤道:“谁都敢跟着走,也不怕这老妇将你卖了。”

容离知道这鬼是担心她,暗暗翘了一下嘴角,跟着老妇走了一阵,进了屋。

屋里烧着炭,暖烘烘的,一个小孩儿正躺在被子上玩自己的脚丫子,应当就是那美妇留下的孩子。

老妇走到床边,把小孩裹进了被子里,坐下道:“这村里的事,我们一向不同外人说,不过你恰好撞见了,说说也无妨,这事儿不说清,你怕是要胡思乱想,但说出来了,你怕是会更害怕。”

华夙抱起胳膊,扭头时候发辫在身后微微一晃,“村民将这当成闹鬼,实则却是在闹妖。”

容离冲着老妇摇头,“我不怕。”

老妇道:“我没料到这回竟轮到了我儿媳,陈林四十才娶的她,他老来得子,媳妇却年纪轻轻就没了。”

她又道:“这事得从许久之前说起,那时我还年幼,从长辈口中听说,这闹鬼的事,从百余年前就开始了,每隔一段时日,村里便有人被厉鬼害死,起先无人能想到是鬼怪作祟,因死的人要么自刎,要么自缢,死得……千奇百怪,看似都是自己要去了自己的命。”

“后来如何?”容离问。

老妇:“后来那鬼更加肆无忌惮,不会特意避开旁人,当着其余人的面就……”

“就如方才他所说……”容离道。

老妇颔首,眉头紧皱着:“不错,我也曾……目睹,死的那位是我的二子,那时他才七岁大啊,虽说是顽皮了一些,但罪不至死,那厉鬼竟缠上了他,害他跃入井中,被淹死了……”

容离起先觉得,这闹鬼的事与山上屠夫盲女脱不开干系,可一想,这老妇的儿子七岁大的时候,得该是数十年前,数十年前,那屠夫和盲女指不定还未出世。

她思索了一阵,问道:“你那二子,可有……去过什么地方,碰见过什么人?”

老妇摇头:“他那时顽皮,时不时便往外边跑,爱捉弄人,我哪里知晓他见过谁,可无外乎都是在村里,毕竟外边都是山路,他一个小孩儿,总不能靠着两条腿就跑到城里去。”

容离轻着声:“莫非你是看着他跌进井里的,他……”

老妇叹息,“我看见一个黑影覆在他的背上,那黑影得有五尺高,随后他便跃了进去,我喊了许久无人助我,便抓着那麻绳跃了进去,可井里有水啊,我又不善水性,闷头进去一会儿就得冒上来,过了许久,他浮上来,却已经死了。”

华夙听了一阵,自顾自说:“墨可是怕水的,昨夜那场雨下得巧,掩去了墨香,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井中可有何不妥?”容离当即问。

老妇抬手揉着眉心,“井下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清,摸到二子时,哭喊了大半日,才有人将我拉上去,除此之外,便无其他。”

容离皱眉,“村里被厉鬼害死的其余人,也是这么突然就……”

老妇哀叹,“不过先前王家的媳妇倒是说闻到了一股墨香,这村里连个教书先生也没有,大半的人连字都不识,别说砚台了,连笔都未握过几次,那墨香来得蹊跷,也不知是不是她闻错了。”

容离心道没错,就是浇灵墨,只是不知这浇灵墨为什么要在这村里害人,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未收手。

华夙冷声:“果真是它,不知藏在了村中何处,倒是藏得好。”

老妇想了想说:“王家那小孩儿,是在半年前死的,也就八岁大,脾性也很骄纵,听闻那日他独自上了山,也不知撞见了什么,匆匆回了家,不到半日便把头探进了灶台下,活生生……将自己的脑袋烧成了炭。”

容离气息一滞,一只冰冷的手往她后背轻拍了两下。

华夙抚着她的背:“壮壮胆,莫怕。”

容离缓过来,皱眉问:“他上了山?”

老妇叹息:“是啊,死得可真是惨,也不知他此前做了什么。”

容离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山上的屠夫和盲女很是可疑,于是问:“我上山时碰见了两人,这村里是只他们二人住在山上么,他们是何时搬去山上住的,又是为何要搬?”

老妇哎哟了一声,“我险些就听懵了。”

容离目露歉意。

老妇再度叹息,“住在山上那屠夫也是姓陈的,按辈分算,他还得唤我一声六婆,他向来性子急,做事又不踏实,总想走捷径,得了些小钱便要到镇上花出去,族里将他训了一通,他听他那媳妇一说,就搬山上去了,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容离琢磨了一阵,“他那媳妇也是村里人?”

老妇摇头道:“那盲女是他从镇上带回来的,说是身世可怜,我看她不是瞎了眼,是瞎了心,任劳任怨的,若是跟了别人,哪至于这么苦,怎知她看上了这么个莽汉。”

听起来,那屠夫好像很不受待见。

老妇又道:“那盲女来了有四年了,未曾诞下一子,不知是何原因。平日里咱们见她可不容易,毕竟她一个瞎子,上了山可不好下来。”

容离想起昨天那盲女到河边洗衣时,步子走得实在是稳,压根不像是眼睛看不见的。

老妇又给孙子掖了被子,“别的似乎无甚可说的了,姑娘还是早些走吧,省得惹祸上身。”

华夙一哂:“心还算好。”

容离却问:“这厉鬼闹了这么久了,你们为何不搬到别处去?”

老妇苦着脸,“这是咱们陈家的根啊,哪能说搬就搬,而且……先前有个年纪轻的搬去了镇上,还是死了,还是过了许久,村里人才知他死得蹊跷,应当是被厉鬼害的。”

容离一惊,“他搬之前碰上了什么事?”

老妇摇头:“无甚特别的,搬前倒是和人吵了一架。”

“和谁?”容离追问。

老妇道:“就住山上那个,他下山来买药,和死的那个碰上了,死的那个出言不逊,调侃了山上的盲女。”

华夙垂头看自己衣裳上绣着的咒文,比原先是淡了许多,可还能看得出纹路。“上山看看,那盲女不对劲。”

容离软声细语:“多谢相告。”

老妇催促道:“早些走了好,莫要再来了!”

容离颔首:“那我这便走了,婆婆你也多加小心。”

话是这么说,实则容离并没有走,而是上山去了。

华夙漫不经心道:“没想到浇灵墨竟变成了这样。”

容离还在琢磨着老妇所说的话,上山时神思不属的,险些被绊倒,幸而被华夙扶住了。她往后一仰,冷不丁倚到了华夙身上。

女子就如软玉,连身上都是香的。

容离回过神,心有余悸地回头,干脆攥住了华夙的袖口。

华夙扒开她的手,“走路不好好走,还没入土呢就将自己当做鬼了,当自己是飘着走的?”

容离不恼,又抓了回去,杏眼瞪得甚是无辜,“若不你背着我算了。”

华夙冷哼,“你也不怕被旁人看见。”

容离偎着她,“有何好怕的,看见了也该是旁人怕。”

说得在理,华夙一时竟不能反驳。

容离就喜欢看她明明气恼,却好似被堵住了嘴,只能干瞪眼冷着脸。

她下颌一抬,像是要把唇送上前,却倏然顿住。

华夙干脆环上容离的腰,认命一般,口中吐出一个极轻的字音:“烦。”

山上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一番。

是那盲女下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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