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大致以为任性的极限到了,他不能时时刻刻忤逆沈慕南,于是倏地钻出被子,背靠着床半坐了起来,接过那碗药咕咚咕咚全喝进了肚。
“还是很苦。”江北皱着眉,把剩了半碗的药递回给男人,“你不是要尝尝的嘛。”
空气里浮沉着情-欲的腥腻味,室内的光束微弱地亮着,两人说话的动静都不大,听着像是耳鬓厮磨间的喁喁情话。
“苦吗?”
“还好。”沈慕南抿抿唇,没有流露出半点不适感,“去卫生间洗洗。”
“不想洗了,”江北懒洋洋地瘫下来,把被子拢好,“我今天就这么睡。”
然后眼珠子直直地望着男人,“你不会嫌我脏吧。”
沈慕南沉默少顷,另起话头,“买到年货了吗?”
江北的笑意直达眼底,演技愈发纯熟,“随便转了转,超市人太多了,我就买了一箱芝麻油,过年送到我小姨家。”
沈慕南没有接话,深沉的眼眸在江北身上停顿了几秒,他在等小情人跟他讲今天的事,或者直接开口借钱也行,江北却慢慢闭了眼,右手放在眼皮子上使劲搓-揉,大概是真困了。
“药忒苦了,明天不喝了……”江北叽叽咕咕说完这么句话,呼吸渐渐酣甜,百般做戏的那张脸也终于褪去了最后一层面具。
沈慕南盯着那张单纯无害的睡颜看了许久,眼睛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出的柔情。
江北没有睡熟,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梦,梦里面周洋被追债的人砍死了,鲜血一泄如注……
他猛地惊醒过来,气息奄奄地喘着气,两眼睁得炯大,摸到手机一看,才不过睡了二十分钟,浴室的灯还亮着,洗澡的哗啦水声细细密密地传进他的耳膜。
他断断续续地翻了好几个身,男人裹了件浴巾出来,浴室的热气尚贴着线条紧绷的身体,常年锻炼现出的倒三角,不似肌肉猛-男那样突出明显,即便脱了衣服,也有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气质,但又不能让人忽视掉他体内的坚实力量。
“还没睡着?”
“做了个梦,又醒了。”江北含糊应道。
沈慕南没说什么,从卫生间拿了条浸润过的热毛巾出来,掀开一角被子,给小情人把床-事的遗留物轻轻擦拭了遍。
“快点睡吧。”声音异常低沉。
江北是属狗的,鼻子很灵,他嗅到了烟草味,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抓住了男人,“你抽烟了啊?”
沈慕南抿唇不语,只点了点头,眼底的黝黑足以将江北淹没吞噬。
“不是让你别抽了嘛。”
沈慕南扯出了一点笑,像是在哄小孩,缴械投降道:“下次不抽了。”
“你哪次不这么说。”江北垂搭下睫毛,眼窝处现出一片浓密阴影,调皮地咂咂嘴,“还是很苦,真没劲……”
沈慕南套上衣服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也在床上躺了下来,然后就是窸窣的剥塑料纸的动静。
“张嘴。”男人命令。
江北睁了眼,嘴巴也大大地张开了,一颗巧克力落进口舌,甜腻腻地被口腔的温热给融化开了。
“去厨房拿的。”男人随口解释。
“我知道了,是阿坤做巧克力蛋糕用的。”
“就你聪明。”黑暗中,沈慕南似乎极浅地笑了声,“睡吧。”
江北咂摸着嘴巴里的糖,安安分分地缩在了男人的脖颈下,两人贴得严丝合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摆了张黑卡,下面压了一张笔迹俊秀的字条——
“密码是你的生日,早饭想吃什么,让阿坤给你做,我去上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咸鱼的做法的地雷和手榴弹!谢谢还是做条咸鱼叭的地雷!吧唧~
渣攻还是很宠妻的,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