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没信号。”沈慕南慢慢回抱住小情人,习惯性地在他发间嗅了嗅,“几天没洗头了?”
江北抱住不撒手:“你管我。”
洲洲仰头:“爸爸,我也要抱抱。”
江北推开男人,弯身抱起了小丫头,喊号子似大着嗓门道:“走。”
一家三口齐齐朝着山顶农家小院走去。
在城市里住惯了孩子,猛然间踏入这样“世外桃源”,满眼皆是新奇——很破旧小瓦屋,南北是两间卧室,中间类似堂屋,锅碗瓢盆齐全,木桌上温着一壶酒,走近了,还能闻见一股米酒酿香味。
“爸爸,爸爸,你把包放下来。”洲洲揪着沈慕南裤子。
沈慕南放下包,一面跟江北解释:“她说给你带了东西。”头低下去,看洲洲翻得起劲,“你给你江爸爸带了什么啊?”
洲洲翻出了自己小书包,又从小书包里拿出昨晚偷来那块牛肉,“爸爸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吃。”
江北哭笑不得,瞪了眼沈慕南,小声耳语:“你教?”
沈慕南没搭腔,捏了捏女儿脸,“小机灵鬼。”
山里饭菜式样要简单些,油盐酱醋类调料也不是样样俱全,父女俩吃不惯,碗里菜没动几口。男人不会主动说什么,女儿却充当了一回信使,她扔下筷子,撇撇嘴:“爸爸,你不要吃这个了,跟我们回家吧。”
江北瞅了眼男人,满口应下:“好,你要乖。”
“我很乖。”洲洲吐吐舌头,心虚地瞄了眼她沈爸爸,“我以后不偷看动画片了。”
九月末,山里夜凉,洲洲还是平时作息,七点多上床睡觉。沈慕南给女儿掖好被子,转过身,朝江北侧挑了下头,嗓音很低:“跟我来。”
院子里,爬山虎沿着墙壁蔓延滋长,风打过,叶子窸窣作响,天太黑,基本看不清人面。沈慕南从兜里掏出一直打火机,“啪嗒”一声点了火,就着微弱火苗吻上了江北。
“打、打火机。”江北心里欢喜,伸手掐了把沈慕南,“熄了,一会儿让人看见。”
沈慕南闷哼着,不说话,黏上去两瓣唇再没离开那片柔软腹地,手上劲儿越下越重,几乎是同归于尽力道。干柴烈火之际,那手更是偷偷滑入禁地。
“疯了嘛。”江北打他。
沈慕南急着扒他裤子,不留余地,稍稍得逞,粗喘了一口气。
江北不安分地动,声音压得很低:“洲洲还在里面。”
“她睡着了。”
“每次来,你满脑子就惦记着这事,你轻点。”
“嗯?”男人已经舒服得说不出话,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有脚步声自远及近,江北往外探了一眼,拧眉道:“那小伙子回来了。”
“麻烦。”沈慕南鸣金收兵,有半途而废不尽感。
同屋小伙叫张博,汉城人,本科毕业后在一家保险公司干销售,业绩不好,再加上个性死板,得罪了领导,试用期还没过就被辞退了。本来性格就有缺陷,这打击无疑是雪上加霜,小伙子卯了劲要上山归隐,几经周折来到了这里。
他跟江北交集甚少,晚上分屋睡,白天各忙各,江北闲下来就雕雕木头,他呢,喜欢往道观里钻,在屋时也是神叨叨地念他佛经。
江北做贼心虚,率先跑进了屋,不惑之年居然还跟人打野战,越想这事越觉得难堪。沈慕南跟在后面进了屋,扯扯江北,眼神传意:“过来。”
“别烦。”江北拂开了他,眼见着张博一脚迈进屋,换了脸色,“今天晚课结束挺早啊。”
张博敷衍地点点头,只瞥了一眼沈慕南,随后便回了自己屋。江北在他卧室外面喊,“你晚饭吃了没?”
屋里人有气无力地回:“吃过了。”
沈慕南吃味,一言不发地扯着江北朝卧室走,关上门,沉声:“你陪洲洲睡床上,我打地铺,拿条被子过来。”
屋子里铺是瓷砖,地面湿冷,江北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铺好:“丫头就这么大点,挤挤吧。”
沈慕南笑着走过来,伸手揉进江北衣服里,嗓音带着点暧昧:“我们睡一条被?”
江北瞪他:“少打歪主意,我跟洲洲睡。”
小丫头夹在两个大人中间,睡得酣甜,沈慕南接连翻了好几个身,有些烦躁,他侧躺着面朝江北,低声说:“到我这儿睡。”
江北皱眉:“小点声,别把孩子吵醒。”
“你过来。”
江北不耐烦,把洲洲安置到床里侧,沈慕南已经等不及地把他拉到自己被子里,趁机摸了几把,“跟我回去,好好养养,你现在摸着都硌手。”
“你都开始相亲了,我回去干嘛。”
沈慕南吻上去,故意咬了下江北下唇,戏谑道:“什么狗屁相亲,明知故问。”
江北笑,一对眼睛亮闪闪:“我考虑考虑,你这人说话怎么越来越难听。”
“憋坏了。”
江北锤他:“流氓。”
没几日,江北就跟着一块回了北市,临走时给那叫“张博”小伙子留了条联系方式,小伙子把他们一家子送到山脚,一句话不说,兀自折返。
“这个叔叔好奇怪啊。”洲洲看着那抹背影说。
江北也朝远看,叹了口气:“走吧。”
上午九点飞机,十一点左右到达北市,周洋听说消息,还特地请假来接机,他这几年混得有模有样,车子买了,房子也交了首付。
江北瞅着小叔子新坐骑,银灰色大众SUV:“不错啊。”
周洋打哈哈笑:“整套下来,也就二十来万。”
“你妈让我给你带了点酱菜,一会儿回去拿给你。”
周洋帮着江北把箱子提到后备箱,关上车门:“这老太太,去年让她跟我爸到这边来,非说这儿水土不好,不适应,拧巴得很。”
洲洲蹦跶到了周洋屁股后头,拍拍他:“周洋叔叔。”
周洋扭头朝后看,笑眯眯道:“呀,我们小公主都长这么高啦。”说罢视线对上江北,“这小丫头,怪机灵,哥,上车吧。”
沈慕南还是看不惯周洋,一个人站在垃圾桶旁边抽烟,江北喊他,他才扔了烟,用脚底碾了碾,洲洲蹦过去,笑嘻嘻地仰头道:“你又偷偷吸烟了。”
不远处,江北在大声喊:“沈慕南,你墨迹啥呢,赶紧。”
“嘿嘿,爸爸,你也挨批了。”
沈慕南笑了笑,牵起宝贝女儿手,朝着江北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