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内乱,让其他三个属国也有些“心猿意马”,薛虹他们在与各属国交流期间,明显能感觉到他们言辞间的闪烁和敷衍,与前几日的态度大不相同。
这让大家心里都有些发沉,却也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与他们笑语相对。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圣上的身体恶化的很快,御医日夜守在床前仍然阻止不了来势汹汹的剧毒,只能摇头让大家准备后事。
六皇子刚谋反,梁国那边态度暧昧,若是此时圣上再驾崩,只怕其他三国也会按耐不住,这对于如今国库空虚、兵力不足的大渊朝来说,可是十分大的压力。
其他三国的使臣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一个劲的问临时代理朝政的四皇子:为何这么久不见大渊陛下的踪影?
四皇子等人只能敷衍:“圣上因六皇子造反之事,受了些打击,身子有些不适。”
偏偏其他皇子也不消停,二皇子、八皇子等人要求了几次都未见着圣上,二皇子气的将茶杯摔在地上:“老四当真以为他是元后之子,就该稳坐东宫之位?太子之位向来能者居之,他凭什么把我们都拦在宫外?”
八皇子一副温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处处供火:“二哥说的是,论长幼您是长,论能力也不比四哥差,可是我听说当年大皇子战死,父皇一直心存愧疚,自然想多补偿一点。”
二皇子瞪着眼睛一拍桌子:“凭什么,战死的是大哥又不是他老四,论亲情咱们都是弟弟,凭什么光他老四占光?”
四皇子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笑道:“话虽如此,可这弟弟和弟弟也不一样啊,四哥那可是跟大哥同母所生,比我们亲多了,怕就怕父皇补偿着连同这皇位也一起补偿进去了。”
二皇子到底也不是傻瓜,他提着眼角看向八皇子:“老四想要皇位,老八你就不想?别再这拿我当傻子,想让我冲锋陷阵为你试探父皇,你可打错主意了!”
八皇子却依然一副儒雅无害的模样:“二哥不必如此生气,咱们兄弟谁不了解谁啊,只是我这几日听说了一件事,心里有些不安,这才想让二哥跟我一起去探探。”
二皇子问道:“什么事?”
八皇子招了招手,二皇子凑上前去,八皇子悄声说道:“我听说其实那日围场父皇已经被六哥射伤了,如今被四哥借机囚禁于宫中,所以才出不来。”
二皇子惊讶出声:“当真?”
八皇子点头:“我也是听闻,只是最近四哥态度确实有些不对劲,十有bā • jiǔ是真的。我倒不是为了皇位担心,只是那毕竟是我们的父皇,若他当真被囚,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总要救他于危难中才是。”
二皇子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又抬眼看向八皇子:“你没蒙我?”
八皇子叹道:“二哥不必多疑,我也担心父皇,只是一人力量太小,无法撼动四哥,才想要联合其他兄弟一起,这样才能逼迫四哥交出父皇。”
二皇子想了想:“好,我们就找其他兄弟一起,哪怕大家重回原位,这便宜也不能让他老四一人独占了去!”
之后二皇子又派人叫来了其他几位皇子,在房间里嘀咕了一整夜,最后终于决定大家一起逼宫:让老四交出圣上,若是他交不出来,大家就以他囚禁圣上、意图谋逆之名将他拿下!
而另一边,四皇子也叫了沈家、俞家、林如海以及薛虹等人正在一起商议最近关于圣上重伤被囚的流言。
薛虹蹙眉道:“这三国使者如今定然已起了疑心,臣已经与他们沟通多次,但他们坚持手上还有重宝献上,不见陛下无法离开。”
林如海也道:“如今不只是那些使者,就连下面的官员也是议论纷纷,微臣怀疑,宫里有人在刻意散播流言,如此下去,圣上的身体只怕就瞒不住了!”
四皇子问道:“林大人是说……其他皇子在故意挑起是非?”
林如海忙垂首:“臣不敢妄自揣测。”
沈大人也拱手:“回四皇子,臣这几日也查了,流言大多出自于八皇子府,八皇子向来心思深沉,如今又正值危急关头,微臣怕节外生枝。”
四皇子叹了口气:他如何能不知道其他兄弟的野心?只是如今内忧外患,甄家这些年收拢的官员门下并不少,他们还没查清楚,又有梁国至今态度不明,若当真再被他们搅局,只怕江山不稳!
四皇子看向下首几人:“几位爱卿有何想法?”
薛虹上前一步回道:“防患于未然!”
四皇子:“你的意思是他们会逼宫?”
薛虹犹豫了一下,仍旧回道:“不得不防,皇位诱惑实在太大,圣上如今又久不现身,不管换做是谁,都会不安,想要试探一下在所难免。”
林如海和俞子润一起出声斥道:“薛虹,不可放肆!”
四皇子摆了摆手:“薛虹说的有道理,让他继续说。”
薛虹继续回道:“使者如今还在与梁国交涉,其他三国使者又迟迟不愿离开,他们的态度说明了什么?一旦被他们知道圣上如今已然病危,其他属国定然会马上发难,就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还是先想好对策,此事事关江山安稳,马虎不得!”
沈墨也站出来:“臣附议,薛大人所说不无道理,况且几位皇子图谋东宫之位已久,六皇子之前能选择与梁国合作,不排除其他皇子届时也会趁乱反戈,到时才是真正的内忧外患,天下大乱!”
沈家大伯忙呵斥:“沈墨,不可无礼!”
接着又赶紧请罪:“四皇子息怒,沈墨年幼无知,口无遮拦,请四皇子降罪。”
四皇子并不在意:“沈大人多虑了,沈墨和薛虹所言不无道理,何罪之有啊?”
接着又问薛虹和沈墨:“依两位爱卿之见,目前该如何防范?”
薛虹和沈墨对视一眼,薛虹先站出来道:“此时最好的防范方法其实就是圣上亲自出面,这样既能安抚属国使者,又能打消所有流言。”
俞宏之斥道:“圣上重病卧床,如何能够出现?”
沈墨道:“据太医所说,陛下这两日虽毒气不减,但人已清醒,若只出现片刻,应该没有问题,目前,各国使者不走,梁国态度不明,几个皇子虎视眈眈,这一切都在看陛下的态度。若是陛下能够出现,我们再稍做安排,定能打消他们疑虑,换得片刻喘息,也能多些时间做准备;否则,陛下迟迟不现身,不说几位皇子,就是四个属国,只怕也要出手试探了!”
四皇子没有说话,他心中比薛虹和沈墨还多了一层隐忧:那就是万一陛下突然驾崩,其他皇子定然会抓住机会大做文章,只怕情况更糟!只是圣上,他会答应出现吗?
四皇子照常每日下午过去请安,汇报完每日的朝政后,四皇子又说了最近的流言及几位皇子和各国使者的小动作,末了垂首道:“近日流言越发强烈,各国使者也有些按耐不住,父皇若再不出现,只怕不止几位皇弟,其他属国也会进行试探。”
圣上叹道:“可朕如今的身体又如何出现呢?”
四皇子叫来了御医,御医回答:“圣上体内毒虽未清除,然而若想稍站片刻,倒也有办法。”
四皇子问他:“可会影响父皇身体?”